王天霸青着脸,满头黑线地看了眼脸色淡定的男人,颤抖着出了堂屋。
把情况和老爹老妈说了后,林萱的姑父也随着报信人赶了过来。
王家三口护着林萱撤到一边,中年汉子还没进屋,就先被院里的惨状给吓傻了。等被扶进了屋里,看到老婆头上的那血窟窿后,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就开始放声大哭。
“花儿啊,我让你别来,你偏要来,这家人还有什么东西能留着呀……”
这声哭嚎让众人一下子明白了事件原因始末。
古亦轩看了眼哭得伤心欲绝的汉子,从妇女身边的地上捡回结界符,转身出了门。来到院门口,和王大海说了声把尸体都抬到院里后,就躲到一边佯装翻起了衣领。
王天霸看到这家伙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又要从那个四次元符囊里往出拿符纸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刚想问对方要找什么,就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昨天晕迷的同学又是谁。
“咦,‘除夕’,你醒了?”
看着这个刚醒来不久就被抛下的青年正抱着一个木框,满脸歉意地慢慢挪了过来,王天霸一愣,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了对方手里那个分外眼熟的东西上,不由呆住了——
“那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好像是我家的门框。”
拿出强火符的古亦轩闻声看了过去,在瞄到楚昔满脸沉闷的表情后,无语的扶了下额。
他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个暂时不能控制自身力量的家伙呢。
与服用洗髓丹的人不同,自行强化经脉筋骨的人往往在苏醒前期,会无法控制自身那突升的力量。这些人在开始,开门时把门卸下、吃饭时把碗握碎,都会是常有的事。像楚昔现在这样,只掰掉了一块家门门框,已经算是很安分的表现了。
拿过门框,王天霸递给揽着林萱满脸惊讶的王母,向楚昔探头道:“你的眼睛怎么还没恢复原色?”
古亦轩拿着强火符过去,看着下意识摸向自己暗红双眼的楚昔,向疑惑的王天霸说道:“这是消化妖种后的正常表现,过段时间就没了。”
靠!听到这句话,王天霸彻底惊了,下意识看向院里被镇民搬出的尸体,对楚昔竖起了大拇指,“你牛,别人被弄成了那副鬼样,你却直接把那玩意消化了,简直就是吃货楷模。”
楚昔满脸茫然,下意识看向院里,等看到并排被放到一起的三具尸体后,脸色顿时大变:“怎么还死人了?”
“嗯,”王天霸有些难过,向同学勾勾手,领着对方进了院里,忍着恶心指了指林大妹头里的红虫,“你就是因为那玩意晕倒的。”
看到那白色浆液中的红色虫尸,楚昔反呕了一下,赶快移开视线,仔细想着对方刚刚的话,脸色不由发青:“你说我能醒来,是因为把那虫子给消化了?”
看着这个平时高贵冷艳的青年在此时露出像吃了屎一样的神情,王天霸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把指头指向蹲在尸体旁画圈圈的男人,嘴角含着一抹幸灾乐祸:“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你把那虫子用大脑给消化了!”
楚昔再也不想和王天霸说话了,因为那些话语瞬间在他脑中形成了极其触目惊心的画面,无法控制的又看了眼女尸头中的虫子,胸前一闷,有些反胃地跑到院边蹲了下来。
嗯,这才对嘛,你还没看到之前虫子喷脑浆那幕呢,吐吧吐吧,吐一吐就习惯了。
古亦轩回头瞄了下王天霸,无语的摇了摇头,让镇民都退远一些,把强火符分放到刚刚画成的聚火阵阵眼里。
众人已经从王大海口中得知,这个手脚快的不可思议的青年竟然是个道士。联想到之前看到的事,众人不禁有些恍然大悟。
敢情人家连眼也不眨一下,是因为把那玩意当妖物处置了。
像他们这些常年出海的渔民,倒是还蛮认可道士存在的。毕竟谁也会在出海前,都先到庙里去祭拜祈福一下。不过,众镇民看向前面的青年,心下不由有些疑惑。
怎么不是穿着道袍,而且会把头发梳成个包呢?哦,身上倒是有件长袍,但更像是个古代人,连半长不短的头发也是披散着,嗯,模样倒是长得怪俊的。
长得怪俊的古亦轩完全无视四周s,he来的好奇视线,运转灵力,将之打到各个聚火阵的阵眼符箓中,瞬间,三道明火于尸身上燃起,炽热的气息向院里众人扑来。
还真是个道士啊!!!
众人瞪大眼向后退开,王家人和不小心又掰下一根栅栏的楚昔也不由睁大眼,呆呆注视着院中凭空出现的大火。
林萱跪在母姐身边,一边哭着,一边把乡亲们凑来的冥纸投入火中,失去老婆的中年汉子也跪在阵火旁,嘴里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嚎声。
原本,中年汉子也想跟林小妹要些补偿的,但镇民们却都一口咬定,当时的林大妹已经死了,杀死他老婆是那个虫子。而且,要不是他老婆贪财,也不会被刚醒来的虫尸给抓住吃了。
这能怨谁,只能怨这个刻薄的女人连死人财都要来搜刮,才有这样的下场。至于说要向一个毫无依靠的孤女要这笔账,他们可没有这份儿脸。
高温的火势渐渐退去,有些镇民问了问王家人的打算,也开始想着自家的出路。有些人则赶快去通知那些已把亲人送进了医院里的镇民,还有些人,则想到了之前镇里还有几个没送医的病人,脸上都不由布满了y-in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