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坐到了康家马车的车辕上,与康召轮流赶车。路华骑着乔峰那匹马继续指导康敏。比起昨天,康敏今天的坐姿要稳当多了。但不可避免的,中午下马休息时,她走路姿势出现了不严重的罗圈腿。之所以说不严重,因为只有康敏自己知道,长长的裙子遮着,外人看不到。
午饭是在路边的驿站吃的,乔峰点了卤肉和高粱酒,还特意让康敏点自己想吃的菜,让康敏意外了下。
她的表情没有掩饰。
“康娘子,乔某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乔峰不无郁闷的说:“再者你有银子,难道我还能拦着你给自己买吃的吗?”
有道理。
在马背上颠了一上午的康敏头脑有点发晕。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大家伙吃过之后,歇息了一阵便继续上路。
如果是在马车里的话,她会进车厢放下帘子,把折叠的车座铺开,搂着儿子睡个午觉。现在嘛……她满心厌恶的翻身上马,只希望天色快点黑,她可以下马好好休息。
下午路华坐在了车辕上,乔峰骑回了马背,在康敏左右。
康敏脸颊两团胭脂办的绯红,没有买到帷帽,她将一幅宽大的纱巾盖在头顶,但这样风吹来纱巾贴在脸上十分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她就扯下来,对角折了一下,像劳动妇女那般沿着发际包住头顶,在下巴处打个活结。
乔峰慢悠悠的驱马前行,眼角的余光瞅见康敏在马背上折腾,一会儿把头巾取下来,一会儿包上去。一会儿取下褡裢里的羊皮水囊,喝口水,眉头就皱起来。
乔峰知道那是她不习惯羊皮水囊带的腥臊味。
乔峰还知道她得双腿已经快僵硬了。
他们的速度慢得像乌龟爬,她却已经受不了。如果策马疾奔,行上两天,她的双腿内侧的皮肤恐怕都溃烂了。
他们每一个初学骑马的人都是如此过来的。
当年他七岁,到了丐帮才有机会学骑马,亦是如此。
行走江湖岂是那么简单,他曾经为了对付一个敌人,马不停蹄的追了三天三夜,下马的时候双腿几乎不是自己的了。当然,那时他功力尚浅,如今他便是连续不停在马背上待十天也没甚影响。
但是康敏这样不会丝毫武功的弱女子呢?能坚持几天。
乔峰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心软了。
天色暗下来,他们在一处山神庙停顿。“今晚就在此处过夜。”乔峰下马,将马匹牵到庙门口。
里面一个弯腰驼背的男人走出来,看穿着打扮想是庙祝。
“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还请通融。”乔峰拱手道,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串钱递给庙祝。“如果有吃的,请老人家匀一些给我们,如果没有就算了。对了,我们还想买些马料。”他再掏出一串钱。
那个老态龙钟的庙祝垂着头,不敢伸手接钱,畏缩道:“有、都有,大爷请跟我来。”
康敏从马背上爬下来,双腿一触地,忍不住□□一声,站着不敢动,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小步挪动,跟在乔峰后面。
庙祝眼角余光瞧见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倒像举家出行,胆子大了不少。但仍然不敢多说话。
这处庙宇残破窄小,平日想必香火不盛,庙祝年纪大了打扫亦不勤快,桌案栏杆积了厚厚的灰尘,看得康敏对今晚的居住条件难以升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