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及腰的长发理顺,枕头放平,拉灭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看样子,是打算睡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让她怎么着?
天寒地冻的,乡下地方比起城里气温好像又更低一些,顾亦怀若是从自己房间地上睡一宿生了病,明天那俩妈知道了——关键是自己亲妈知道实情后,还不知要怎么着呢?
慕羡不想给自己找无谓的麻烦,偎紧被子往大床一侧挪了挪,腾出了大半张床的位置给顾亦怀,邀请的话却再没多说。
顾亦怀欣喜若狂:难道自己每天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慕慕原谅自己,这是,有成效了?
她三两下抱起被子上了床,地上一堆的毯子也再顾不上去管,心里高兴的呀,嘴角都要咧上天。
慕羡侧身躺着,微微合上了眼。明明并没有面对面,背上却好像长了双眼睛,待顾亦怀铺好被子钻进去,适时开口说了句:“不许离我太近,否则直接下床出去。”
“好,你放心。”
顾亦怀别无所求,能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就已经觉得很满足。
伸手拉灭自己这侧的床头灯,屋子里却没有如预料中那般彻底暗下来。
窗外没有月亮,但门头灯瓦数不低,照进来的光线足够顾亦怀看清楚安静躺在十几公分外的慕羡。
只是个背影,看起来倔强冷漠。
被子严严实实盖到了脖颈处,露出乌黑的秀发和后脑。即便是这样,顾亦怀都看得如痴如醉。
有多久没这么肆无忌惮的看过她了?几个月的时间,在顾亦怀看来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记忆中,抱着她温软娇躯在床上缠绵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人却早像水中月一样,只能看得到却摸不着了。
“慕慕……”
顾亦怀喃喃低语,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就怕惊动了眼前明显还没有坠入梦乡的人。她着了魔似的,愣愣伸出手,一点点,去靠近那个叫她朝思暮想,相思成疾的人。
指尖碰到了秀发,微凉,光滑,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即便只是头发,也不敢摸实了,只虚虚搭着,轻触一下后又飞快躲开了。
慕羡身体绷的笔直,有厚实的被盖着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眼下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她感觉身体好像被碰了一下,却没回头,佯装不知,只下意识又往被深处埋了埋。
就算真的抓住顾亦怀“违规”,又能怎么样?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狠得下来把她赶出去。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注定永远处于劣势,面上再冷,心也总不能如愿变得冷硬。
顾亦怀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慕羡全看在眼里,一个能为你委曲求全成这样的人,你又敢说她心里对于自己没有一点的爱吗?
慕羡心知肚明,即便是以前的顾亦怀,在计划实施中装着和自己热恋时的顾亦怀,那时候的表现也绝对不是单靠演技就能表现出来的。
如果没有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呵护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