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说:“你先回,我再转转。”
这种时候还会在玉龙宫乱跑的,也只有这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莫言侯了。九曲语和唐毅都跟没这么个人似的,假装看不到他,那群太医为了防止殃及池鱼,所以整日留在清泉宫围着他进补,为了迷惑九曲熙,就连他放在清泉宫监视的雨竹也没有灭口,反而时不时让她送消息出去。但总看那群老头子也很烦,所以靡音还是会出来转转。
昨天晚上,一面给九曲语的人马找麻烦撒烟雾弹,一面渍业讲⒕攘顺隼矗还顺便损了两边大批人马,这场仗还真是很有看点。就连梅易初这种八百年没有做些杀人放火罪恶勾当的人都手痒痒了,靡音也小小的有那么点得意。
本来九曲语和九曲熙还没什么仇恨,经过昨晚瞬间上升到国仇家恨了。相信今晚一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一局棋。只是如今还是白天,不适合干些偷j-i摸狗的勾当,所以靡音现在是文人,是散人,是仙人。走在海棠苑中,看着假山碧水,还真是风景如画。
梅易初倒是大大方方的坐在凉亭中,好像这是他家后院,而不是和国的皇宫。
“怎么不去再睡一会?”梅易初懒洋洋的抬起眼问道。
靡音说:“睡不着。”
梅易初说:“昨晚那架势,的确挺激动人心的。不过你还不至于睡不着吧?”
靡音说:“你也知我一向不喜欢这种事。”
梅易初说:“我倒是挺喜欢,可惜这辈子没机会了。”
靡音看了他一眼:“我才不信你当上梅宫主人的道路是一帆风顺。”
“哈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
不打断梅易初忽然的畅快笑声,两人坐在一起好像单纯的来看风景的小孩。
“等离开这里,回梅宫可好?”梅易初斜眼看靡音,等待他的答案。
靡音说:“不好。梅宫太冷。”
梅易初啧啧两声:“我就说那地方太冷,舞流云还偏说景色好。我看了二十多年都不觉得好。倒不知他怎么就能看出个花来。”
靡音心想,还真能看出个花来,还是梅花。
“他是爱屋及乌吧?”靡音抿起嘴笑起来。
“你也知道我们那是政治联姻。再说,他和无觞长得也太像了,我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靡音一愣,还真是有道理。“那以后那?各过各的?”
梅易初说:“舞家会逐渐并入梅宫的范围,等到我死了之后,由他的子嗣继承梅宫。”
“哦?你的孩子那?”
梅易初说:“没有。我不会有孩子的。”
靡音看梅易初的眼陡然锐利起来,于是很聪明的不去问他为什么没有孩子。
“那舞流云就有孩子了?”
梅易初想了想:“嗯,现在貌似也没有。不过那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你们两个也太不负责了吧?靡音心里默默的说。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在想梅宫的家产要想败光了,需要多久?”
梅易初笑了,说:“我不是特意让你来帮我败家吗?可惜这么多年了,你都替我省着,白浪费我一番心意。”
靡音从怀里摸出梅宫的鸣苘,说:“我最近倒是真想用用那。”
梅易初说:“你还特意见到我才通知吗?只要你想做的事,梅宫自然倾尽全力。当然,也包括我。”说完,眨了眨眼。
靡音说:“本来我还有所顾忌,但一想到以后你我真正是一家人了,我就不担忧了,你说对吧,婶婶。”
梅易初一副痛心疾首:“你觉得我和舞流云在一起,会是我在下?”
靡音眨眨眼:“反正没有办法验证,所以你就勉为其难吧。婶婶。”
初十,雨夜。九曲语的儿子被人掳走。落思宫被人夜袭,竹君重伤,九曲昭衣袍染血。
十一,月明。九曲语的暗士夜袭九曲熙,折损大半。九曲熙受轻伤,手下亦伤亡严重。
十二,从华玉殿往外,白绸漫天。这种日子九曲熙和九曲昭就算是断了一只手也要挣扎着来,不然事后那顶不忠不孝的大帽子会压得他们一辈子不翻身。
九曲语一身素白的跪在灵前,脸色也是惨白,看起来真是在父皇面前尽忠尽孝的好女儿。距离不远的就是已经久未露面的七王爷九曲朗,消瘦得几乎无法辨认。被迁怒,然后重病,赶离朝堂,心爱的人也离开,接下来父亡,兄走,弟妹不合,这林林总总磨掉了他的生气。所以就算这种时候,也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九曲熙左臂还有伤痛,只能勉强拱手,然后同样跪在九曲傲天棺木前面。
靡音自然不能免了这遭,只能早早的着了素白孝服,也赶到华玉殿。他“大病初愈”,神情倦怠也是难免,再配合那张被梅易初用脂粉“肆虐”过的脸,真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靡音不知道该对谁说节哀顺变,这灵前跪着的,都是巴不得九曲傲天快点死了的人。哪怕这些人是他的儿女。靡音很麻木,于是开始胡思乱想。
梅易初的提议绝对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在这里事情结束后就把自己带走。
可靡音不想跟他离开的心也是真的。
靡音对感情很迟钝,迟钝到了无觞离开他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可如今他明白了,似乎又将面临又一个分离。这几天外面忙碌,靡音也就跟着让自己忙碌,哪怕这些任务根本不需要他出现,他也都去旁观了。因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