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朗说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希尔凡说。

马尔斯点头。阿夫朗是希尔凡那边的，与另外两人负责监测这栋房子陆上的情况。他把包扔在地上，从中拎出把重型铁锤，“你觉得这面墙质量怎幺样？”

希尔凡往后退了几步，给他留出空间，“不会比你的骨头更硬。”

第一锤的强击下，墙中央已经破出了一块大洞。

比想象中更省心。希尔凡挑挑眉，挥散面前的墙灰。本来还以为会用到爆破。

两三下拆掉了整面墙，他们踏进地下室，马尔斯将铁锤随手搁在一个角落，脱下手套。“我二楼，你一楼？”

希尔凡思索了半秒，同意道，“希望我对你的信任不会付诸东流。”

马尔斯踩上老旧的回旋楼梯，扔下句话，“你的被害妄想症严重过头了。”

马尔斯上到二楼，头两间是卧室，各自只摆了张单人床、床头柜、垃圾桶，衣橱里只有衣物跟保险套，行李箱内空空如也。最里面的第三间是书房，台式电脑屏幕微亮，他简单粗暴拔掉了摄像头的脑袋才绕到正面，桌面上只放了三个文件夹，恰好正是他要找的。

他将它们都转存到带来的u盘里，然后在电脑文件中搜索起“威廉”，等了半分钟后，点开搜索结果内显示为最近收到的一封邮件。

希尔凡在这时进来，马尔斯抬眼，瞥见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只找到了这个。”希尔凡朝他示意了下，发现马尔斯正在台式电脑上拷贝，“一会儿交换？”

马尔斯应了声，全神贯注地扫阅邮件。希尔凡走到他身边，放下笔记本开始拷贝文件，他不动声色看了眼马尔斯的屏幕，黑发男人的速度极快，平均两三秒搞定一封短小邮件，篇幅较长的来回对话也能在十几秒内扫完。即使马尔斯的手指不断在滚动鼠标滚轮，希尔凡也在上一秒刚被打开下一秒就被关上不断下拉上滑眼花缭乱的屏幕变换里成功捕捉到了几个红色关键词——

“威廉”……“莱昂”……“暗杀”……

第二个关键字让他眸色一沉。

马尔斯转动眼珠瞥向他，希尔凡在他望过来之前就将目光固定在了眼前的笔记本上装作若无其事。马尔斯看到男孩打上“了望行动”，下个单词刚输入一半，马尔斯只看见了“pe”，希尔凡就噙着微笑转过脸，马尔斯对他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关心。

所以，他想，关于希尔凡身份的猜想，他是正确的。

他将注意力放回到那些邮件上。发件人是……路易斯·霍利？没听过。马尔斯记下了这名字，他需要深入调查这个叫路易斯的人究竟是直接买凶者，还只是接头人。

“……嗯？”希尔凡按着内置耳机，对马尔斯做了个口型——阿夫朗，“他们回来了？我知道了。”

“那三个人？”马尔斯在他结束与同事的对话后问。

“一条街开外。”

笔记本屏幕上显示「拷贝完成」，马尔斯拔出u盘装回兜里，“你如果】..介意吗？”希尔凡目光疑惑，“如果你对他们的脑子也有兴趣，我可以退一步与你分享。”

“……不用了。”是之前关于泄怒的话题，希尔凡明了过来，敬谢不敏，“你可以尽情享受杀戮，我这个‘未成年’就不抢夺你的乐趣了。”

“结束以后我会直接离开。”马尔斯快速收拾好自己要带走的物品。

“合作愉快。”希尔凡冲着他踱步出门的高挑背影微笑，“我会想念你的。”

还是别了。马尔斯摸了摸发痒的鼻子。他可经不起某些与艾德里安·莱昂相像的人的想念。

威廉除外。

夜风吹散了身上的血腥。

马尔斯从正门离开，沿着无人的街道慢慢步行。途经拐角时嗅到了股从身后飘来的浓烈焦味，他顿了顿脚步，回头望去，瞧见那栋他几分钟前才踏出的房子里燃起了火光。多半是希尔凡在毁尸灭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与从那三个死人身上搜刮走的通讯设备。在穿帮之前，他会伪装成那三人之中的主管者继续与路易斯通信，或许能挖出更多情报。

这是他被禁锢在希斯培鲁期间唯一能为威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