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磐寂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林晨初心道不好,却听钟磐寂说道:“林晨初,你觉得我把你当做什么人?”
林晨初的心猛地就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何,明明已经不再在意被人对自己的看法,不再去追求所谓的朋友了,可是一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会失去平和的心境,或许他不再去追求所谓的朋友的原因,也是因为有钟磐寂这个朋友吧。
他故作镇定:“你的心,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月色下,钟磐寂的脸看的很模糊,眼睛却是水亮的可怕:“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的。若论身份,你我是主仆;若论修为,我是你的前辈;若论情谊,你我算的上是发小……那r,i你问我可是将你当作了朋友,我与你开了一个玩笑,我说我们是兄弟……”
林晨初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得难受,那句话,是玩笑?
只听钟磐寂继续说道:“我自小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说了,恐怕你久居雪山,也不会知晓。家族因为种种原因,与世隔绝,除了每年会有一次出门的机会,几乎都只能在那偌大的房子里活动。家中所用的器物都是让专门的人来采办,可以说,与我交好的孩子,几乎都是兄弟姐妹。因此那时我没有朋友,也不知道什么事朋友。
后来,家族蒙遭大难,只有我一个人幸存下来,被前任大长老收做徒弟,才进天门派没有两天,就因为他将弟子用作替难傀儡的事情,被贬入了黄字门。
再后来,我遇见了沈拓、欣欣姐、赵晗等人,可是他们依旧只能算作是我的同窗,可我却以为他们就是朋友,我能与他们同享福,共患难。但是终究还是还是不该信任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自然会帮,可是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走的越近的人,就越是会出卖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若不是亲眼所见,林晨初真的不相信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竟能说出这番话!饶是自己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也还对种种事情耿耿于怀,他竟然能够看得开。
钟磐寂见林晨初没有勃然大怒,知道自己赌对了,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抱着他的温热的肩膀,说道:“你可知我的修为为什么一日之间就不见了?”
林晨初自然知道,可是原因却不能说:“我不晓得,只知道前两日父亲将你叫走。虽然次r,i你便进了玄字门,可是修为也由筑基降到了旋照……”他愧疚的声音越说越小,都是自己手贱遭的孽,为什么要好端端的给主角安排那么多的挫折?
钟磐寂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他说完,林晨初暗道一声他观察入微,若是自己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应该是一定要说出下面这段话的:“今日,我看见了娘亲头上的那个发簪……若是没有认错,应该是先前将你认主的那个灵器吧。”
直到此时,钟磐寂像是听他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才开口说道:“呵,这便是我要和你说的。
那些先前我认为是朋友的人,将我得到灵器的消息传了出去。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一方面掌门需要我手里的灵器去帮助夫人渡劫,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我是前任大长老带回来的弟子,见我手里有灵器却不禀报,觉得我是另有图谋吧。”
听他这么说,早有准备的林晨初像是所有的信仰都崩塌了一样,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不会的,钟磐寂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父亲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或许是他那副“猛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杀人犯的无知孩子”演的太像了,钟磐寂忽然觉得自己对他说的话太过严重了,不由得心下一疼,上前抱住了他:“小晨,你别伤心,在你父亲的那个立场上来看,他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若我是这样,也会向他那么做的。”
林晨初心里腹诽:从弱小的孩子手里夺灵器……你们果然都是残忍的生物。
他顺水推舟,抬起泪眼汪汪的脸,希冀的看着钟磐寂,问道:“真的是这样的么?那你不会就此不再搭理我了吧。”
钟磐寂摇头:“从我来到天门派,真正交心的人,便只有你和弥华,我并不怨你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怨你。只是……”
“只是什么?”
“恐怕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什么朋友了,归根到底,若是没有他们出卖我,我也不会遭此一难。”林晨初看向他的脸,可是他的脸却是背着蓝色月光,隐藏在y-in影之下,虽然看的不清楚,他却在他的话语里,感觉到了些许的危险。
林晨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相拥着,他却总觉得背后有一把刀子捅进了心口里。过了半晌,钟磐寂率先说话:“被我吓到了?”
林晨初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们以后终将形同陌路。”
钟磐寂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了,两只手臂缠的紧紧的,像是要窒息了一样问道:“你……可是要与我绝交?”
绝交?林晨初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竟然有一人,这“绝交”的选择权会落到自己的手里。他回抱住钟磐寂:“自然不是,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交心的人,若是没了你,我岂不是要孤家寡人的过活?你家族落寞应该也是什么血海深仇吧,我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失了本心,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