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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二更时分,月晕晕星稀稀。
位于天香楼里面东南方的一处院落,有栋雅致的三层楼阁。
「听雨轩」向来居住的都是天香楼的大红牌,才有资格独领风骚。园中景观怡人,亭台居高赏月数星星、小桥流水低俯鱼儿玩亲亲,还有繁花盛开扑鼻香,以及四周参天大树围绕,吸引鸟儿筑爱巢。其中一棵,悄无声息,飞来三名包头幪面的夜行人。
从身材不难区分,被人左右跩着手臂飞上树的那个,八成是女的。她骑坐在横干上抱着主干,发着抖说:「要死啦!猫头鹰!你明知老娘有惧高症,干嘛待在树上?」
「嘘!」猫头鹰直立在她旁边,身材修长拉着头顶上的横干在做引体向上。「妳今晚扮演小云雀,怎能老娘长老娘短,那多没水準。妳得轻声细语,免得走漏风声。」
小云雀朝下望一眼,惊惊说:「这幺高,我会怕呀!」
「活该!」坐在上面那个冷冷吐槽,他体形壮硕,双臂环胸抱着一柄开山刀。
「好啊!」小云雀仰脸说:「有胆你再说一遍,我就让你这只夜枭大鵰变懒……」
「懒什幺?」夜枭大鵰朝下呛道:「老子叫妳不要来,妳硬要来,还敢逞强。」
「行!你给老……小云雀记住,这笔帐,回去非跟你算不可。」小云雀撂下狠话。
「我好怕哦!」夜枭大鵰吊着细嗓子,身体左右大幅度摆荡,摇摇欲坠。
「你最好真的不小心掉下去,」小云雀很娇柔说:「我会亲自为你侍奉汤药呢!」
「我快吐了!」夜枭大鵰说:「猫头鹰!夜枭大鵰被小云雀吓到,不会怀孕吧?」
猫头鹰抬头望一眼,还来不及答话,小云雀抢先说:「双喜烧好香哦,可惜有人怀孕了,闻到味道会吐。以后我是不能煮,香喷喷有肥有瘦滑嫩嫩,好好吃的烧肉。」
闻言,夜枭大鵰的喉结蠕动「咕噜」一声。「哈!开个玩笑咩,何必那幺认真勒。妳是最重要的人,主角捏。如果妳不来,我们怎幺找得到地方,是不是啊猫头鹰?」
「嘘!有人出来了。」猫头鹰示警,树上静寂下来。三人专注望着下面,但见一灯照亮一团黄色的光晕,两人从阁楼的大门出来,并肩行走在花径上。女的提着灯笼,看穿着打扮,身份应是一名婢女。男的个子不高,身穿绸缎锦服。两人有说有笑,男的很不安份,不时伸出琵琶手去弹奏女的屁股製造银铃般的笑声,一路响出园门外。
「行了,我们该出动了,来吧。」猫头鹰矮下身,让出背部给小云雀趴上去。
他揹着她,猛提一口真气,纵身跳下去,轻盈仿佛落叶。触地又弹起来,轻灵迅捷像猿猴般纵跃在花丛与大石间来至小楼前一飞冲天,跃过栏杆停身在三楼的走廊上。
猫头鹰放下小云雀,拉着她背靠着墙壁蹲在窗户下说:「妳确定是这栋没错?」
「当然。我出道未半年就红了,便从大通铺搬来这里独居,还有丫环可使唤咧。我在这里住了将近五年,园里的一草一木,很多都是我亲手栽植的,怎有可能搞错。」
小云雀说到得意忘形,从谨慎附耳的姿势,变成望着下面的花园,比手划脚。
若非被猫头鹰压着肩膀,她肯定会站起来,像导游般介绍。
「没错就好。」猫头鹰轻吐气息说:「那妳可打探清楚,里面只住着……」
「洪芍姬啦。」小云雀说:「花娇姬去当曹瑞的八姨太,涂瑶姬升格当老娼。」
「呃,」猫头鹰露出质疑眼色,「若只是一个人,里面怎有奇怪的声音?」
小云雀道:「有吗?我怎没听见?」
猫头鹰道:「卧房在内间,妳又没武功,又不掏耳屎,当然听不见。」
小云雀瞪了一眼,说:「都这幺晚了,洪芍姬刚送走相好的,八成累到说梦话。」
猫头鹰道:「我总觉不对劲,那气若游丝的声息中,好像还有……」
「哎呦!」小云雀说:「没什幺好担心啦,来都来了,你武功那幺好,怕什幺?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的血肉钱,一分一分偷偷攒下来的,绝不能便宜南英那贼婆娘。」
猫头鹰道:「我问过好几次,妳总是不说清楚。存了那幺多年,到底有多少?」
「多咧!」小云雀很兴奋说:「我死也不会忘,七十八两六钱三分,很厉害哦?」
「嘿……」猫头鹰不知该说什幺,只能傻笑。
小云雀说:「我把银子藏在尿桶,摆在床底最角落,外面用箱子挡着,聪明吧?」
「嗯嗯!」猫头鹰猛点头,心想:「对穷苦人家而言,七十八两可以温饱好几年。难怪姐姐这般在意。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在风尘中打滚多年,受到无数达官贵人的追捧。她却不爱慕虚荣,也未染上半丝奢华恶习,当……」突觉有异,发现小云雀已爬到门前,猫头鹰赶紧跟过去。她轻轻推门,敞开一间没点灯的小花厅,昏幽暗黝。
藉由外面微弱的月光,小云雀依稀可辨桌椅摆设,越看越熟稔,多少往事浮现心头,喃喃说:「陈设还是老样子,家俱几乎没换新,还是那面彩绘龙凤鸾鸣的屏风,里面就是卧房。」屏风后面隐约透露光亮,小云雀蹑手蹑脚,忽然停下来,侧耳倾听。
「嗯……嗯……嗯……」女人的呻吟声,软绵绵地勾人魂魄,心旌摇动。
「噢……噢……噢……」男人的喘息声,粗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