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平凡中的暗礁(3)

小息中，李辰一成不变地坐在靠窗的坐位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谢展朗关心地走过去，轻鬆地问：「怎幺了？在想什幺？」

李辰瞟了他一眼，没神气地回答：「没什幺。只是在想为什幺人可以那样坚强，即使遇上了许多不如意和不顺境的事，也可以在大哭一场后重新站起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进。」

知道李辰在说的对像是南茉莉，谢展朗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以语重心长地劝他说：「那不可以算是坚强，只是愚蠢地顽强。」

看见李辰不同意地看着他，谢展朗微微一笑说：「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特地挑战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失败的机会率十分大，可以说是必定不会成功。可是一些笨蛋不会管自己可不可以完成所想的事，只是盲冲冲地往前跑。不去看脚下薄如冰的路面和四周的荆棘，双眼只管直直往前看。就算跌倒，最多只会喊痛，哭一会儿，不久又会想着自己的目标，站起来，即使满身伤痕也要向前走。这类人的结局只有两种：踏破冰跌到无底的洞中，或是成功冲破那微小的机会率。可是不论是哪一种结局，他们最终也会是伤痕累累。别人只看到他们脸上的满足，却总发现不了他们的伤口在淌血。」

李辰低下头，思考着谢展朗意味深长的这段话。

「所以你也不要被她的笑容给骗倒。那个人愿意这样子奋不顾身地爱着你，为你付出自己所有，一定也受了难以癒合的伤。如果你不能看到，继续任性地躺在自己的保护膜裏，那她的血就白流一地了。」

李辰听明白那不言之意，望回窗外轻说：「但有没有人想过，在保护膜中的人不是不想走出来，而是走不出来？」

谢展朗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是真的走不出来，还是害怕走出来面对他本应面对的一切？那两种可是有很大的分别。就算某人是前者，现在在他的眼前有一个傻女孩满身伤地滚到他的面前，把手伸入那保护膜裏。某人只虽握着那只小手，轻轻踏出一步便可以了。」

说完，谢展朗把手重重地搭在李辰的肩上，把没说出的话留在无言中，然后便走出班房。

被留下的李辰无奈地对着空气说：「但又有谁明白，要踏出那一步也不是一件轻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