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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午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二姊突然开门进来。
她见我坐在电视机前,双目红肿,颊上还挂着未乾的泪滴,立刻放声大笑。
「干幺啦?」被人撞见这样的自己,令我觉得尴尬,赶紧抽出几张卫生纸,迅速擦掉泪水。
「我以为妳又窝在房间里画画,没想到是在看影片,看影片就算了,竟然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二姊好奇地拿起我租回来的影片盒,「《萤火虫之墓》?这部动画很有名,我之前就看过了,不过妳年纪还小,里头的情节妳真的看得懂吗?」
「不是完全懂,但还是觉得很可怜。」我用力擤鼻涕。
「妳真的好好笑,平常个性凶猛得像只老虎,连男生都怕妳,看电影却会哭成这样。」二姊揶揄我。
「要妳管。」注意到门外一片安静,我问:「其他人呢?」
「爸去打麻将,妈去隔壁邻居那边聊天,多津和阳津在楼下打电动,大姊跟同学出去了。」
「那妳怎幺没出去?」
「我今天想待在家里啊。」
「我看是妳朋友又不理妳了吧?」我找到反击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妳很烦耶!」二姊拍了我的头顶一记,话锋一转,「对了,刚才我听妈说,雅惠表姊有可能会带小孩过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啊?为什幺?要住多久?」我有点意外。
「不知道。听说雅惠表姊好像和她老公吵架,吵得满严重的,才会协议暂时分居。」二姊抱怨,「雅惠表姊嘴巴很坏,我不喜欢她,希望她不是真的要搬过来。」
可惜二姊的祈祷没能发挥作用,住在台中的雅惠表姊,果真在寒假期间带着她的三岁儿子住到我们家里来。
在那之前,大姊身上却先发生了一桩大事。
临近学期末的某一天,大姊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不适,上吐下泻,最后还在课堂上晕厥了过去,老师连忙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至医院急救。
几天后,校方查出原来是有人在大姊的饮料里下药,肇事者就是之前要的那几个女生,她们还辩称只是想跟大姊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大姊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我和二姊过去探病时,二姊依旧气愤难平,痛骂那些女生简直恶毒如蛇蝎。
「大姊跟那些人到底有什幺过节?妳们不是朋友吗?她们怎幺可以做出这种事?差点就闹出人命了耶!」
「我也不知道怎幺会这样。」大姊双肩垂下,看起来既委屈又无奈。
「那些人才没有把大姊当朋友。」我不以为然地直言,「是大姊自己一厢情愿,以为真的跟她们是朋友。就是因为大姊太软弱,才会让她们越来越过分,最后把妳害成这样。」
「陈津津!」二姊气得用力捏我一把。
「没关係啦,雁津,津津说得对。」大姊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
「那接下来怎幺办?她们难道不用受到惩罚吗?」二姊问。
大姊脸上的神情这才稍微一鬆,「不用担心,昨天班上导师来看我,他说学校已经记她们每人一支大过,还让我下学期转班,以后我就不用天天见到她们了。」
看着这样的大姊,我只能期盼她今后能仔细慎选朋友。
虽然她很倒楣,也很可怜,但若这次的事件能让她就此醒悟,也不失为一次很好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