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天子一怒(下)
深夜灯火熄灭,全村人已经陷入睡梦中。王大柱的浑家在身旁沉沉入睡。
他正是老二口中的“村长”,傍晚qiáng_jiān碧风的老大,妻子则是白日里接待碧风和卫朗的女人,这女人是他十几年前从山下抢来的,下午受他胁迫给那两人下药,连累她自己也被迷昏,从下午睡到现在。
下午王大柱听说村里来了两个生人,本来想抢了财物杀死了事,没想到老二跑来说,其中有个女的貌若天仙,他一听顿时兴致大发,摩拳擦掌。
没想到还未尽兴,那位大人却闯了进来,他一向不管他们的闲事,这回突然出面,也是怪事。他只当大人看上那婆娘,他们兄弟仨只好拎着裤子灰溜溜跑了,及至那婆娘出了村,也不敢去拦。
下午只做到一半未得爽快,捏着自家黄脸婆的奶子又提不起兴致,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碾转间,隐约见到窗外似有火光,难道外面走水了?
王大柱披了件衣服向外冲去,猩红的火在夜空天际横流。他回头向房内喊了一声,那浑家仍睡得死死的。
王大柱骂了一声,回身从床上薅起她和旁边小床里刚出生的婴儿,然后从自家马厩中牵出马,抱着浑家孩子骑上马,提刀向村外跑去。他跑到村外逆风的空地,料火势烧不到这里,方才停下,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骑马跑出数人,都衣衫不整,有的还搂着女人孩子。
他见此情景,怒发冲冠,“肯定是逃跑的那个小骚娘们和她姘头一起放的火,今日谁把风?”
“回大当家,看守的赵四被人宰了,有几个兄弟的马屁也被偷了。”
“气煞老子!”王大柱环眼瞪突,口鼻几乎喷火,忽然瞥见远处有几个人骑马绝尘而去。他滚上马,“兄弟们,跟老子来!”
他拿定主意今日必要把那婊子的逼操烂了再喂狗,谅那娘们和她姘头也没多大本事,因此率逃出来的数十个兄弟向那几道身影追去。剩下的十来个兄弟仍留在原处,守着各兄弟的家眷。
那几个黑影始终在他们前面不近不远的地方,王大柱气得发狂,养马拍马狂追。
忽然,骑在最前面的老三座下马匹腿脚一软,接着其他几个兄弟的马也被绊倒!王大柱眯眼一看,原来那娘们在此处设了绊马索!
他挥戈斩断绊马索,就要继续向前,没想到刚走几步又有兄弟的马踩到扎马钉。老二说,“老大,不能再走了,前面说不定还有埋伏。咱们天亮再追那娘们不迟。”
他沉吟了一会儿,“先回吧。”正要拍马转身,头顶上方陡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笑声,“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平坦匍匐地面的四空八方飞来拒马枪,拒马枪的每根木桩都被削得锋利无比,兄弟们纷纷从马上滚落,有的人肚皮被木桩刺穿,当场暴毙!
王大柱飞身而起,勃然大怒,“有种出来!”
活下来的十来个人还想负隅顽抗,突然从两边峭壁上滚下黄牛大的巨石,原来碧风等人故意将他们引到这处峡谷,然后趁黑攀着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爬上峡谷两侧的峭壁,将巨石推下来。如今王大柱等人在峡谷中被袭击,地方狭窄,连躲避也不可能。
碧风见下面的土匪已倒得七七八八,吩咐身旁的几个衙役,“下去把人捉了,要活的。”
“是。”
外面等候的土匪见老大去追击,半天无人回返,正骚动间,一道浮光掠影闪过,那人手中长剑振鸣,发出嗡嗡长啸,寒光如烈日刺得他们睁不开眼,但见剑气鼓荡,数个回合的工夫,土匪俱已受伤倒地。
村里的火渐熄灭,衙役们搜罗火场,将活着的土匪绑好后,全部送到碧风面前。卫朗担心土匪们稍后秽言浪语被手下听到,传了出去,会有损碧风名节,遂打发县丞带着人先下山,将土匪留由他二人处置。
那些土匪在下面骂骂咧咧,话语不堪入耳,卫朗听面色一沉,将他们的嘴用鞋袜塞住,碧风却充耳不闻,自始至终在树下盘腿闭眼静坐,如老僧坐定。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那群土匪都挣扎得累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盯着为首的张大柱,对卫朗吩咐,“先把女人孩子杀了,昨日招待我们的女人留着。”
“这……”卫朗为难地说,“主子,孩子里还有婴儿……”
“出了京城,我的话就不管用了?”
“……是。”
凄厉的惨叫哭嚎声许久才消失,碧风站起来,到妇孺的尸体堆前扫了一眼,“斩草要除根。”
卫朗浑身一震,迟缓片刻,方蹲下,夺过王大柱妻子手中的婴孩,抱到怀里,举起匕首,毕竟下不了手。
碧风上前俯下身,嘴角融融,一瞬不瞬地看他,手却握住他的,将匕首钝钝软软地插入婴儿胸中。那婴儿甚至未啼哭一声,已魂归离恨天。
碧风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拽着王大柱家的头发,将她拖到王大柱面前。王大柱目睹儿子被杀,早已青筋暴起,碧风刚将他嘴中鞋子取下,他就破口大骂:“你个不得好死的!你杀老子的儿子,老子今天要日死你的làn_bī!”
碧风低头笑了,将匕首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脸上一划,鲜血立刻渗出来,“你多说一句,我就在她脸上多开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