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累了。”谷主道。
杨舟闻言依旧立在原地没动,谷主见状又道:“你和你徒弟的伤,等我心情好了再说吧。”
谷主言下之意倒是不打算继续赶他们离开了,杨舟这才行了个礼告辞。
回到住处,毕冬被他一身的伤吓了一跳,得知是被谷主打的之后,倒也没有太意外。
杨舟赤/着上半身,一身瘀伤倒是没掩住他结实的身形,反倒显得越发吸引人。毕冬原先倒是一直未曾细心留意过杨舟的身体,如今心中有了旁骛,再面对对方的时候,难免便会生出几分杂念。
“别看了,帮我擦擦。”杨舟递给少年一块布巾道。
毕冬收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一边拿布巾帮杨舟擦掉伤口的血污,一边问道:“那师叔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谷主那么生气?”
“大概是说了不来无为谷的原因吧?”杨舟道。
“他为什么不肯来呢?”毕冬又问。
杨舟思忖片刻,道:“他原本是要来的,但是后来听说谷主一直戴着那枚玉珏之后,突然就说不来了。”
少年闻言心中不解,心道知道谷主挂念着他不是应该更高兴吗?怎么反倒不来了呢?
杨舟被少年拿着布巾的手蹭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接过自己擦了擦脖颈的血迹。
“哦……我知道了!”毕冬突然开口道:“师叔对谷主没有旁的心思,若只是念在旧时相识一场,他倒是愿意来,可听说谷主对他余情未了,他不想面对,所以才不愿意来了。”
少年自觉自己推测的十分在理,还不忘点了点头道:“肯定是这样,所以他信中应该是和谷主说清楚了,谷主伤心难过,才会动手打你出气。”
杨舟打量了毕冬片刻,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瞎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竟然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若非自己对师叔有些了解,说不定就信了。
“那日我提到那枚玉珏时,师叔的神情分明是有几分喜悦的,所以你猜的不对。”杨舟道。
毕冬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舟不知怎么的,由此及彼的因着少年这番话想到了自己那番心思,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假设师叔真的对谷主没有什么心思,你觉得他怎么做更合适?”
少年闻言认认真真的思忖了片刻,倒是闹得杨舟有些紧张了起来。
片刻后,少年突然开口道:“哦……我知道了。”
“师叔是过意不去,他离开谷主那么多年,守在凌烽山,如今知道了谷主心思定然是愧疚万分,所以没脸来见谷主。”毕冬道。
杨舟闻言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如今不知怎么了,专爱揣测旁人的心思,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心思呢!
师徒二人正说着话,谷主派了人来找杨舟过去。
毕冬生怕他又挨打,非要跟着一起去。
“谷主现在火气正大,你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杨舟道。
毕冬却道:“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看着凶,之前说不治我,还不是趁你去凌烽山的时候医好了我的寒毒?”
这话倒也不假,但凡这谷主没那么心软的话,他们师徒二人早已凉了。
两人最终还是一起去了,谷主见了毕冬后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问道:“又没叫你,跟着来做什么?”
毕冬嘻嘻一笑道:“我师父最笨,我怕他不会说话惹你生气。”
一旁最笨的杨舟挑了挑眉,这好像还是毕冬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挑剔他。
“正好缺个打杂的,你一起来吧。”谷主道。
少年和杨舟一起跟着谷主进了药庐,发现药庐内正烧着一只巨大的浴桶,浴桶中放着许多药材,如今水已经煮沸了。
“这是做什么?”毕冬问道。
“把你师父煮了。”谷主开口道。
他说着伸手在那煮沸的浴桶中搅了一下,毕冬见状吓了一跳,谷主却随口道:“这不是普通的水,即便是煮沸了热度也不足以烫伤。”毕冬闻言颇为好奇,伸手摸了摸那水,果然温度并不烫。
谷主转向杨舟道:“从现在开始,我便继续为你疗伤,半月之后你便会恢复如初,到时候你亲自带我去一趟凌烽山,我倒要看看焱寂有什么脱不开身的,若真有人绊住他,我便将那人杀了,省得他优柔寡断。”
“没人绊住师叔祖。”毕冬开口道:“师叔祖就是觉得亏欠了你,没脸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