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孩】

七个祂的使者们，

祂的使者们也是祂；

祂们擅选美丽的事物据为己有，

于是地上便有了强豪……

有了强豪，

与那些未能成为他们的，

怪物。

房间李明亮温暖的光线穿过眼皮，空气中飘着若隐若现的香味，还有窗台边，那个笼子里滚轮转动着声音。

伊莲还没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又回到梦中了──她感觉嘴角已经勾起，下一秒，果然听见熟悉的叫唤。

「嗨！伊莲！」晓雯惊喜的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正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孩，却看到她两手包得像肉粽一样，「天啊！妳的手怎幺了？！」

伊莲转头张望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竟霸佔了人家的床，她翻坐起身，看见晓雯正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的手──戈婓帮她包扎的，她想起来了，那是今天才刚发生的事。

「没事，只是训练的时候受点伤而已。」她安抚晓雯，「没有很严重。」

「哪什幺没有很严重？都包成粽子了！」晓雯突然变了音调，语调威胁地问，「该不会是那个屌星人干的吧？」

屌……什幺？伊莲慢半拍才会意过来，晓雯指的是罗伊。她扯扯嘴角微笑，摇头。

「我答应戈婓，他帮助我不用当城主的孕母、免我母亲欺骗的刑罚，让我带母亲离开赫维堤克，我就要帮他拿东西去『贫脊之地』。」伊莲解释，「一旦离开赫维堤克，没有贵族的保护，会有很多很多的怪物……也因为我是逃奴，任何人都可以无条件追杀我，或抓我去领赏，所以我要练习怎幺保护自己，」

「所以才这样训练妳吗？」晓雯将视线从伊莲的伤手移到脸上，「……妳脸看起来比较有肉了，不像以前一样皮包骨的，他们有让妳吃饱吧？」

活像老妈子似的语气，听在伊莲耳里一阵温暖。

「嗯，有吃饱。」

「那就好。」晓雯点点头，「吃饱了才能长肌肉，长肌肉才有更多的力气啊！」

戈婓也想了一样的话，伊莲忍不住抿嘴微笑。

「不过，妳刚刚说的那是什幺？『贫脊之地』？听起来很可疑啊……」晓雯瞇眼皱眉，「他有说是什幺东西吗？要妳拿的。」

伊莲摇摇头。

「肯定不是什幺好东西。」晓雯咕哝道，「自己不拿要别人拿，妳知道这种事情在我们这边，最常发生在哪里吗？」

她已经有点想笑了，摇头等晓雯的答案。

「机场，这种事情最常发生在机场喔！」晓雯瞪大眼，表情有些夸张的说，「很多人想走私毒品，却又不想冒被警察抓去关的风险，就会在过海关前──啊，海关是类似国家出入口的东西──他们会在过海关前，故意跟你搭讪，然后用很友善的态度，说他们东西太多拿不动之类的，请你顺手帮个忙，帮他们拿东西，他跟你约在过海关后的什幺地方碰面，再把东西拿回去。」

「走私毒品？」

「走私就是未经政府许可，偷偷带违法的东西；毒品就是，呃──某种会让人严重成瘾，然后用太多对人体有害的东西。」晓雯从床头柜上拿来平板电脑，戳了几下，搜寻网路图片给她看。

画面中，有许多白色粉状物的照片、五颜六色的小药丸、男男女女双手被上铐的图片、甚至还有漂亮的花、翠绿色的大片叶子，摆满房间的盆栽……

「毒品分很多种类，有些甚至看不出来是毒品──其实原本这些东西都是药物，有的是用来镇定止痛用的，是帮助人放鬆的东西，可是用太多会上瘾，或产生幻觉，要小心使用；后来被有心人拿去滥用贩卖，加上一些政商因素之类的吧……就变成很不好的东西。」晓雯滑着平板，慢慢解释给伊莲听，「这是yáo_tóu_wán……这个则是海洛因……吧？这个是鸦片，很有历史的……这个，是罂粟花，做镇静剂的东西，吗啡或海洛因都是这个做成的；这个是大麻叶……」

照片一张张跃动，伊莲浏览着那些东西，突然愣住，浑身一僵──

那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中没有人脸，只有一双手，手的主人把其中一只胳膊绑上软管带子，另一手拿着一只针筒，对着自己的胳膊注射。

「啊，这应该是艺术照吧？宣导毒品防制的。」晓雯发现她对那张照片特别感兴趣的样子，乾脆把图点大，整张黑白照在萤幕上展开，让她能看清楚照片的细节。

那针筒里面的液体，并不是透明无色，而是深浓的黑；而黑色里面，有许多若隐若现的骷髅头脸，在针筒内浮动、飘移……而手的主人，将那黑色浓稠的、飘着死亡气息的液体，缓缓注射进自己体内。

针头刺进皮肉，而被针戳的胳膊上，针头附近，还有许多瘀青的、带写的、结痂的、大大小小的孔洞……

伊莲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臂。

她身上有跟这张照片一模一样的孔洞──冷汗从背脊滑落，有可能吗？怎幺会？戈婓对她？

「怎幺了？妳还好吗？」晓雯注意到伊莲的异样，连忙关心，「还是妳有针头恐惧症？看这个不舒服我们不要看了──」

「不。」伊莲低哑阻止她。

「妳怎幺了？妳脸色真的很苍白啊……」晓雯担心了，后悔自己没事干嘛拿这种往自己肉戳针的图片给人看，「我们看点别的吧？聊些别的什幺也好……」

「我、我很好，可是……」伊莲深呼吸，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