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手,甚至慢慢朝脸的方向移动,一边又捏紧自己的拳心,林清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毫无掩饰地,池冉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看什么?”
被对方抓包之后,林清时难得地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没,没什么。”
他饭也不吃了,垂着头兀自懊恼。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快二十分钟。两个人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坐班老师只是形式化地教育了一下两个人迟到的问题,之后就没再说话,对于林清时身上带着血渍的衬衫也没有任何评论。
就算饮食不规律,林清时到高三的时候也长到了一米八,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在他对池冉的关注多了那么一些之后发现,原来池冉的位置和他之间也就只是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
只要林清时眼里有了池冉,就处处都是池冉了。
…
青雅作为私立高中,对高三学生实行了全员寄宿制度,两人寝宿舍和一厅四室的套间标准,自由度相对较高。
寄宿制度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照顾高考生的生活起居和学习稳定,另一方面也是培养学生的组织纪律和群体交际能力,当然也是为了帮助高三生能更好地迎接高考。
林清时从搬入宿舍的那天起就是一个人住,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按学号排序的同住同学压力过大选择了一年休学。
学校为了减少换寝增加的无效劳动,林清时的寝室就没有再搬进来过新同学。
他和池冉吃的是周五的晚餐,第二天就是要放假的周末。
青雅周末双休,周五晚上上完课之后,住宿的学生就可以选择回家。不回家的也可以选择继续住在学校,虽然教室在周五晚上就落了锁,但学校图书馆在周末的时候会全天开放,以便于给留下的同学一个学习的地方。
林清时周末会去图书馆自习,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画兼职的画稿。
今天他的状态有点不好,肠胃的不适感异常明显,以至于午饭也只是草草解决。
下午三点的时候,林清时的不适感达到了巅峰,这才无奈收拾东西回了宿舍,想吃一些之前在校医室拿的胃药。
就在他到达寝室门口之后,才发现和他床铺紧挨着的那张空床居然莫名地多了行李,而昨天和他吃完饭的池冉正在那轻轻巧巧地收着东西。
“你…”搬过来吗?
林清时下意识地想问这句话,但又下意识地阻止自己问出来。
冥冥中,他一点都不希望“有人要搬来和他一起住”这件事情会发生,却又因为对方是池冉而显得不那么厌烦。
池冉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是会帮他,关心他的那一个。
“对,我搬过来了。请多关照。”
林清时这会儿的心思很好猜,全都写在脸上,半推半就地,池冉回答了他没问出来的话。
惊讶还没发作,林清时就被肠胃的痛苦折磨地变了脸色。
看着池冉,他没由来地想到昨天晚上的那顿饭,很快意识就消散在了一片黑暗里。
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林清时想:他大概真是要苦一辈子的,现实已经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了,不是吗?
这只是吃了一顿好的,肠胃就受不了,他大概就不值得好的。
…
林清时恢复意识的时候,全身都泛着酸疼,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黢黑的夜,以及温凉的月光。
这几天靠近农历月半,夜里的月亮又亮又圆,即使没有开灯,屋里的每一样物品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清时略微打量就确认这里是学校医务室的二楼病房,开了半扇的窗户带来了秋天的凉风,被吹动的白色窗帘飘起一层层的褶皱。
他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背有被医用胶带粘住的触感,也能感受到点滴流进血管里的冰凉,无意识动作后他触及到了左手边毛茸茸的脑袋。
林清时的视线朝自己的左手臂看过去,果然池冉就趴在他的病床上,离他的手只有微乎极微的距离。
大概有他动作的影响,本来后脑靠他手更近的池冉转了个方向,露出了他的大半张脸。
池冉的颜值拿到哪里都是可以夸耀的,他眉眼的轮廓很深,鼻梁高挺,唇形好看,即便是闭着眼,张扬的气势也能从他的脸上透露出来,说具有侵略x_i,ng也是合情合理。
林清时鬼使神差地就想伸手去碰,因为打点滴而浮肿的手背和手指十分冰凉,在谁都看不见的黑夜里带着寒意一点一点靠近,刚刚碰到热源,林清时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不好好休息乱动什么?”
对方的声音比起昨天是难得的冷酷,林清时从月光里看见他不高兴的脸色,登时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清醒了很多。
他尴尬地把自己的手缩回来,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热,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池冉重新捉住了他的手,带着诡异的温和替他捂暖冰凉的手背。
明明不该有这样的情景,可它却真实出现了,甚至有一种另类的和谐感。
原来被照顾,被关心的感觉还能更好。
“是胃病了吗?”
手抽不回来,林清时只能靠说话来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昨天晚上吃得太好,林清时本来就担心自己的脆弱的胃会出问题,习惯了清汤寡水的肠胃遇到那些口味大变的饮食总是要发一下脾气的。
“嗯,又脱水又晕倒。现在七点多,已经挂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