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听着这一番文诌诌的对话,只翻白眼,对孙悟空道:“你跟他们废话什么啊,陛下,你来看看这是谁?”
说罢,将水鬼皇帝硬推到众人前面。
皇帝缓缓的抬头,整个身形舒展开来,虽然身穿布衣,但那帝王气势已经展露无疑。
与此同时,原本坐在龙座上的假皇帝猛然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竟然比水鬼皇帝还要激动,脸色变幻无端,到最后竟露出了真面目——穿着雪白道袍的钟南山道士。
整个金銮殿上一下子炸开了锅,文武群臣面面相觑,慌乱莫名。
“青宵,你还认得我么?”
那妖道兀自站在宝座之前,直挺挺的如痴如痖,原本就削尖的下巴,此时脸色白的几近透明。
“……”那妖道嘴巴动了动,却怔怔的流下了眼泪来,哑声道:“陛下……对不起……对不起——”
那表情痛苦至极,象是正在承受这世上最无情最残酷的折磨。
妖道流着泪,蓦然腾空而起,朝殿外空中激s,he而去。
“他要逃了,悟空快啊——”金蝉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还以为要进行口水战很久呢。
话音还未落,孙悟空早已经尾随而去。
水鬼皇帝高声道:“大圣长老,手下留情啊——”
孙悟空要对付这样小小的一个妖道,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下杀手,而是封锁了一切可以逃走的方向,逼得那青宵妖道连连倒退,最后竟然被逼回了金銮殿上,摔倒在玉石地板上。
孙悟空抡木奉还要打,皇帝连忙拦住。
“青宵,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那青宵眼里含泪,咬牙道:“为什么?!这有什么好问的,我是妖怪,当然是要害你了,如今落在你的手上,还有何话说,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毫毛的。”
那妖道一付思忖状,“真的么?那我告诉你——”
‘你’字刚出口,他突然一跃而起,再一次踏着云头逃走。
孙悟空、八戒、沙僧齐齐的追了上去,半空中围住了那妖道。
正欲要打,那妖道突然惨然一笑道:“不要告诉他原因,求你们不要告诉他原因——”说罢闭目待死。
孙悟空三人动作一顿,个个心道:“靠,我们哪知道什么原因啊。”
恰在此时,空际有人厉声叫道:“孙悟空,且休下手!”
下一刻,文殊菩萨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前,对倒在云间的青宵妖道,怒喝道:“畜生,还不快现原形,更待何时!”
那青宵怯怯抬头,又环视了一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孙悟空,仿佛似在重复刚才的那番话。
继而,那青宵现出了原形,竟然是一只青毛狮子。
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极是威武丑恶。
孙悟空三人各自放下了兵器,都怔怔的看着趴伏着的青毛狮子,实在无法将刚刚那个纤细的哀伤的道人与这畜生联系在一起。
好半晌,孙悟空才道:“菩萨,这不是你的座骑么?他出来害人,你都不管么?”
“他不是来害人,是奉了佛主的旨意来的。当初这乌j-i国皇帝乐善好佛,佛主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罗汉金身。于是我变成凡僧,问那皇帝要一些斋供,那皇帝竟然将我捆起来,扔进河里面,浸了三天三夜。”文殊菩萨说起这个,不免神色又是尴尬又是恼怒,“我告到佛主那里,如来便令这怪推那皇帝下井,浸泡三年,报我三日水灾之恨!”
孙悟空低头看着那兀自伏着的青毛狮子,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菩萨又道:“这畜生也不曾害人,把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更何况他是被骟了的狮子,也勿需担心坏了纲常。”
“骟了……”(注:骟,是指动物去势……太监了。)
那青毛狮子似乎一惊,身体伏得更低了,根本不敢抬头看着众人。
待孙悟空三人回到殿上,却见那水鬼皇帝已经重新穿上了龙袍。
那皇帝见孙悟空他们回来,忙道:“青宵呢?”
孙悟空立刻道:“那妖怪有些本事,陛下又让我们不要伤他,一时间拦不住,如今已经逃了——”
八戒和沙僧几乎同时转头瞪着孙悟空,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
可是,这一刻他们却并没有出声反驳,似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所沾染。
那皇帝既伤感又是欣慰,似乎在期待着再一次的重逢。
他留了唐僧师徒住了好几天,做上宾款待。
将别之际,孙悟空突然问道:“三年之前,是不是来了一个僧人向你化斋,结果被你捆起来扔进了河里?”
乌j-i皇帝一脸的愤慨:“长老是如何得知的。那僧人态度十分恶劣嚣张,一开口就要化去我乌j-i国国库将近半数的钱财。我实在气不过,就让人教训了他一顿。难道,那僧人是长老的什么人么?”
这便是原因么?
那青宵苦苦哀求他们不要说出去的原因。
一旦乌j-i国皇帝知道真正的原因,恐怕从此之后便要抛弃那种乐善好佛的品行,说不定,还会沦为一个暴君。
师徒一行人踏上了新的路程。
令金蝉感到纳闷的是,三个徒弟都闷声不啃,就连八戒也默默赶路,若有所思。
啧,三只都打不过一只,也该他们没脸见人了。
天气渐渐暖起来,又没有一丝的风,个个热的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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