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抓了个人来一问究竟,“怎么了?这么多人往破庙去?”
那人有些不耐烦,“听说有人在破庙布施,大把大把的银子任你取,哎,你自己去看吧。”那人从他手里挣脱开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里。
祝天尧杵在原地发愣,布施?……难道是他?
一拐一拐地走回到破庙,看见不少人怀里捧着什么乐滋滋地往外走。他悄声走到庙门口,往里看去。
月色霜华下,有人长身而立,手里提着个大布袋子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分给来人。
那个人还是记忆里那样冷漠淡然,脸上没什么表情,重染了一身的冷月光华,仿佛玉雕似的。
雪初,他的孟雪初,就在那样近那样近的地方,几步就能他揽入自己怀里……若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是现在……
扶着廊柱的手,五指在廊柱上留下道道刻痕。自己不该留在这里,不能被他发现!
祝天尧转身要走,脚下踩到一截枯枝,“啪嚓”一声在静憩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暗到了一声不妙,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却听见身后声音平淡的一声“请等下!”鬼使神差的他停了脚步,或者说在听到孟雪初的声音之后却是挪也挪不开脚步。
“请等一下。”伴着话音落下的是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这里还有一点银子,你拿着吧?”
他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他又要走近连忙又往前走了两步,“不,我、我不要!”
“没关系的,你拿着好了。”到底是练武的人说话同时已经无声无息到了他身边,让他没有机会再躲。
孟雪初用那袋子碰了碰祝天尧的胳膊,祝天尧实在无法,低着头将毁了容的那半侧脸转了过去。他听孟雪初很轻地吸了口气好像惊讶,心底不觉微微地抽痛。他缓缓从孟雪初手里接下那个有些沈甸甸的袋子刻意压低了声线,“谢谢公子打赏。”说这话时,祝天尧经不住得打颤,连声音都有些哆嗦。
他想起曾经和孟雪初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会说些不太正经的话,惹得孟雪初生气了总免不了一顿拳脚招呼。其实孟雪初不用什么力,但他总是哀哀的叫直到孟雪初收了拳头他又腆着脸凑上去,谢公子打赏,公子不如再打赏你相公两下?然后厥起嘴唇,这里好了,又挺挺下身,这里也好……
“你很冷么?”许是见他不停地哆嗦孟雪初这样问道。
他摇了摇头,然后孟雪初又问,“你的脸……”感觉到他的目光又落到他瘸了的腿上,“还有你的腿……?”
祝天尧只觉眼前糊了一片,哆嗦得更加厉害。“小人曾经无恶不作……”他信口扯了个慌,“这脸是让仇家给毁的,这腿也是……”
“那你的家人呢?”
祝天尧紧咬了咬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嘴里漫溢开来,他拼命纠紧手里那装了银两的袋子,不让自己的情绪破涌而出。“小人、小人孤身一人,没有……没有家人……”
低着头看不见孟雪初的表情,只听见他的轻声叹息,“这样……”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孟雪初翻遍全身将身上的银两都找了出来递到他手里,“我想你也受过苦该是有所反省了,过去的都过去吧。这些银子都给你,买块地娶个好姑娘安份过日子。”说完拍拍他的肩然后便走了。
祝天尧缓缓抬头,看那抹清瘦欣长的身影踩着月华越走越远,终是忍不住抱着那只布袋子呜咽痛哭起来。
“雪初……雪初……”
“瘸子,那人给了你不少,兄弟平时也够照顾你了,分兄弟一点。”
有人在他背后推了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上,手里的银两和那个布袋飞了出去散了一地。
庙里还未走的人见状一窝蜂地涌上来将地上的银子分抢而光。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钱?怎么哭得跟个娘们似的?”说话的人将布袋掏空了往地上一丢,正要走,想想不妥又扔下一点碎银才离开。
祝天尧没有看那点碎银,只是伸手取过那个布袋,趴在地上再无所顾忌地大哭出声。
心痛如绞,那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但他却是不敢相认。
他好喜欢好喜欢那个人,喜欢到只想和他在一起,喜欢到一见了他就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只是现在,他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四周静憩得有些y-in森,他不知自己在地上趴着哭了多久,衣衫被夜露打s-hi,他情绪平复了些,正要起身,一双皂靴出现在视线内。
“祝天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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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尧一愣,连忙用手里的布袋抹去一脸鼻涕眼泪,起身要走,听到孟雪初在身后更大声地唤道,“祝天尧!”
他停下脚步,“公子你认错人了。”
“祝天尧!”孟雪初追上去拽着他胳膊将拉住,“祝天尧!你就是祝天尧!”
孟雪初下手有些用力,祝天尧一下被拉得转过身来,正对上孟雪初的视线连躲都没机会躲。
他感觉到孟雪初拉着他的手微微颤抖,一丝不敢置信闪过眼眸,接着是不忍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祝天尧微微偏开头去,“我就说你认错人了……”
啪!
孟雪初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祝天尧被打得莫名其妙,摸着被打的那半边脸眼睛布登布登的看着孟雪初。
孟雪初清冷如雪的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