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两人依依絮语之时,台前情势愈加着紧。连城志虽则已为绝心所制,却仍与赤雪道:“赤雪姑娘!这是我祖先当年种下的祸根,我不能连累你!”赤雪见他这般情切,拧眉只又挺枪一横:“不!连公子,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聂风于下且见此一对鸳鸯依依,眼看要为绝心拆得并钗将分梦枕难续,又觉连城志此人,不知是何等人物,更在这等要命时候,还得c,ao持一派矜持贵气,瞧着甚有些超然倔傲,不由心底生得半分好感,遂叹得一叹道:“这位连城志倒也是个人物。看他年龄不大,竟有这番处变不惊的气度,当真叫人另有一番心折。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损在此处。”
言罢便觉掌中劲力通得一通,方知神锋x,ue中火劲已是得解,遂撤手抬眉又将台前望得一回。眼见赤雪拽了神夺更与绝心斗与一处。从旁纵有赤家仆从,却碍着两人身份,迟迟不敢上前拦阻。绝心虽则神功傍身,也苦于赤雪门主地位尊崇,更为赤绝之女,是以未敢施与重手,只左右共她周旋。
虽是好一番拼斗,赤雪却于绝心跟前占不着半点上风,奈何姑娘护持情郎之心何等切切。只将一柄神夺耍将起来,晃得绝心见了恼怒,喝道:“臭丫头。我多番忍让于你,你莫要得寸进尺!今日已无人可以阻我绝心来替赤绝完成百年遗命。话毕蓄火于掌,振袖便着赤雪面门扑去。”
聂风一见已知绝心欲来痛下重手,心中唯是紧得一紧,转来更与师兄相顾一眼。步惊云也甚灵犀,如此望罢且把彼此心意通得剔透。便随师弟掠得两步,不意却见绝心去势堪堪一滞,其人回头空茫一扫,竟道:“赤绝,是你!”
赤雪亦来含泪望定绝心身后,凄然唤声:“爹!”
一声唤得众人惊诧得很,纷纷只道:“这姑娘怎么无由叫起爹来。”
也在洞中诸位甚难得解之间,赤雪已然勘破固中玄机,撇了绝心几步踉跄跌至石像足下,双膝轰然一跪道:“爹!女儿已经是连公子的人了!他虽是四大家族后人,但祈望爹看在女儿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绝心既见赤雪跪于赤绝身前乞怜,但觉此事一时甚难善了。唯是撇得连城志,转望神锋道:“那便先拿断家来祭!”
话毕拂袖隔空欲扯神锋。神锋虽则前番已叫聂风解得身上火气,血脉正是初开,却依旧没甚劲力来扛。师弟见了无暇来想,唯是从旁旋身点足,踩得神风腿劲只往神锋跟前一横。便横得暖凉相交半瞬,重重烟尘更向洞前过得一过,惊得洞内四壁皆来晃了两晃,几根老树囫囵却从崖畔连根栽倒下来。
撩得绝心眉目亦也连根栽倒下来。他因是修了火功大成,长此以往灼得双颊赤红。然则如今容色却似极洞中老苔,遍地欲生欲住无处盘桓,胡乱成得一片,都是青绿得很。绿了半日噎得一噎,哑然只道:“聂风,你!”
一时竟难再有言语。
师弟现下方得正大光明哼得一哼,哼过一声尚没忍住,只又哼一声,也作了无话。绝心切齿甩袖道:“你,你分明不曾受制,你,你前番都是骗我的?!”洪英昌闻言更往台下哂然一笑:“骗你又怎的?你这般卑鄙无耻,聂大侠便是骗上一骗,也天经地义得很。”绝心听了拧眉道:“便连皇城之中那场断义,也是假的?!”洪英昌抚掌笑道:“不错,不错,绝心,你此番倒是伶俐起来了。”
绝心既得将军一语来嘲,唯是僵得一僵,颓然默得半晌道:“聂风。你很好。你好得很!”
末句两字话毕,竟已恨得须眉怒张,满身火气只往侧畔一旋回转,转来一手青紫焰色,迎面全然未有灼人烈息,反倒自得一番霜寒萧索。更有几位赤家仆从与他站得稍近,不意为此波及,凉得袖上衣下剐一冬新雪,也正无心去拂,一拂两拂竟拂落三截两截指骨来,滚得一地红红白白。
便是看罢这般骨血一地,三两仆从方才省起皮r_ou_之苦,便来趴地团声惨嚎。
嚎得洞中众人俱是一愣。愣罢唯唯退得两步。绝心见了哈哈笑了一阵,笑毕只道:“聂风,前番我唯是封得你身上大x,ue,却是不忍伤你。如今看来,是我体贴太过之错。今日既是赤火大典,我便以赤火神功破你风中神话!聂风!我能囚你一次,便能囚你一世!到时将你双腿齐齐打断,我看你还能逃往哪去!”
绝心这边说得狠厉至极,奈何师弟唯只得闲回他惨淡一眼。因着前时风云自有一番计较,师弟出手牵制绝心,步惊云从旁暗来便将石像毁去。不想绝心言至半时,师兄听得眉上袖底横得竖得都是怒愤。聂风于前但觉云气煞意一晌惊破,照他将将更把神魂剐得一窒,遂是垂目悄来且将师兄瞟得一瞟。
师兄彼时神容俱往面具之后藏罢,该当无从来觅。然则聂风与他心意通得剔透,一瞟之下便已着卷读了千回万回,读过师兄衣上寒来色浅,更有凉意侵人,譬是新叶一淡,纵是未落却也知秋,遂低声唤得一声:“师兄。”
步惊云垂目没甚言语,唯把身畔凶煞之气稍来一敛。聂风轻叹半声道:“那便多让师兄揍他两回。”
也是风云台下相交切切,绝心言毕多得聂风半瞥,以为此等威胁都捞不得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