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几道伤疤几个弹孔,这里躺着的却依然是一具完整的甚至完美的青年男子的躯体,脉搏沉静有力,身体温热,肌肉匀称,骨骼强健。腰侧因为拆了缝线而正渗着些血丝的伤口无伤大雅,反正一会儿会有更多的鲜血更多的切口。
——我到底想做什么?在得到薄靳言之前,你是我的玩物。
——你的侧写报告上形容我什么?高智商。控制欲。施虐狂?不不不,施虐狂听起来还是太粗暴了……
——这些不过是前戏,控制你才是我想要的。你会是我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你比那四个人长得好看多了,也聪明多了。
——你不觉得我和凌远很像吗?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没有我好。嫉妒?我一点都不嫉妒他。现在你不是我的了吗?
——即将拥有一个如此聪明却无比听话的你,熏然,我快等不及了。
——来吧,薄靳言的优秀学生,陪我玩玩儿。
——熏然,我们有无比充足的时间彼此相处。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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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熏然,我们有无比充足的时间彼此相处。你,准备好了吗?
谢晗隔着医用橡胶手套捏了捏李熏然的肩膀胳膊,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放轻松熏然,不然伤口会不平整的。”
李熏然还是不去看他,放任自己的眼神涣散不去聚焦。
“好吧,凌远现在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满意了吧?”谢晗转身取过一把手术刀在李熏然的身上比划了一下道,“会有点儿疼。不过别担心,熏然,就是出点血,我不会伤你筋骨的。你要是伤筋动骨的,我都舍不得。”
刀片割开皮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李熏然不是第一次尝到了。然而之前的每一次,当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割开时,他都还有太多其他的事情要关注。所以,真讽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心无旁骛”地去感受。
谢晗的动作准确却不利落,有时甚至可以称得上轻柔。他的每一刀都顺着肌肉组织的纹理,伤口不浅不深恰到好处,方便愈合,不会给肌肉带来太大的伤害和负担,也不会伤到任何的内脏与骨骼。
刀片深入肌理的一瞬间,李熏然只是感觉到凉,再往后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自己的皮肤滑落,很快就铺满那一片。然后他才感觉到疼,没有蚀骨钻心那样夸张。疼痛如密密麻麻的小点从刀口各处一点一点吐露出来,而后愈来愈剧烈,直到一点一旦发散的疼痛演变为火辣辣的弥漫性痛意。
如果说谢晗的第一次手起刀落李熏然是做了准备的,那么他才长出了屏着的一口气,还没为下一次做好准备的时候,谢晗已经第二次割开了他的皮肤。意料之外的疼痛忽地就从腹部窜入了头皮,后脖颈处开始一点一点渗出冷汗来。
薄如蝉翼的手术刀片第三次割开李熏然的皮肤时,他的喘息声已然开始变得粗重,手指开始发凉,眼角亦开始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
直到四道伤口整整齐齐地对称摆在李熏然的腹肌上,他的四肢已因为疼痛而开始有些不安地无意识挣动,他不得不承认谢晗在施虐方面真的是行家。李熏然已经明白了,在谢晗这里,疼痛感并不是最主要的部分,更重要的是躺在这里的人,可以意识清醒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断地离开自己的躯体,而一些凉透了的血液会顺着金属台面爬到自己的后背、脖颈,甚至濡湿自己的头发。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谢晗在做完以上之后一直静静注视着李熏然的脸,看他面上神色发生的任何一点变化:蹙眉,因忍痛而带出微微的肌肉痉挛,生理性的泪液分泌让他的一双眼睛似是满布雾气,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原本紧抿的嘴唇开始松弛,脸色变得苍白,精神开始恍惚……失血带来的休克体征。他知道,是时候了。
他取过纱布稍擦拭了李熏然的伤口周围,止血,消毒,然后简易包扎。
就在李熏然以为终于可以稍事放松的时候,额头正上方突然传来魅惑的男声:“熏——然——”当他随着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之后,一只银制的精雕十字架“唰”地停在了他的眉心上方。
这就对了,熏然,游戏这才开始呢。
昏昏沉沉间,凌远做了个梦。他做梦时很清楚这些全都是不真实的,但这梦境里所发生的一切依然让他觉得恐惧。
——他看到整个杏林分部真的变成了瘟疫场,病人一批一批死去,医护人员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听到媒体一次又一次地质问,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而疫苗为何还未研发成功。
——他看到报纸上黑底白字写着“飓风”已然登陆港澳台的消息。
——然后就是李熏然扑倒在他的病房门口,一边说着话,嘴里还在不断地咳出血来,一件灰色藏蓝格子衬衫的前襟已然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再后来,李熏然匍匐到他的病床边,一手扒在床沿上,一手拽着凌远的病服袖子,直到嘴里翻来覆去喃喃的仅剩了一句话:“凌远……救救我。”穿着隔离服的医生护士站了一圈,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凌远满面泪水,抓着李睿的手泣不成声:“小睿,求求你,救救熏然……”
凌远从梦境里转醒时,偏头看到又是李睿杵在床边,略缓了缓便问道:“你怎么又过来了,我这里很好玩吗?”
李睿正往医嘱单子上签字,听到问话手下顿了顿,而后飞快写完抬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