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我忘记了,”唐信像是恍然想起来什么,“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能有亲密行为……”
叶凉风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记得他们的约定,他的预感是对的,他是会遵守约定的君子。
然后下一秒,唐信忽然慢悠悠地说完后面半句话:“……但是我不打算改。”
叶凉风刚松的一口气猛地又提了上来!
——君子个屁!
叶凉风巧妙地闪了个身,轻而易举地挣开他的手。
他根本是连质问都没有的,唐信看着这个人的背影,看见橙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形拖成一个暗影,他就心想怎么会有人连暗影都拖得那么锋利。
然而就当唐信走过去俯下身,想查看他的伤口时,他却用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令他明白了,叶凉风最锋利的岂止是暗影,根本是他整个人才对。
“你可以不用关心我的,”他说:“反正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假的。”
很难形容唐信这一瞬间的心情。
当年他用尽手段,使他落入陷阱,使他爱上他,上演一场美男计的经典剧情,奈何经典反转,两败俱伤,他失去了尊严,他也失去了属于两个人的记忆。
唐信抬手摸了摸胸口,仔细感受了下心里升起的那一股‘老子被人嫖了还不认账’的微妙与复杂心情。
唐信笑笑,放开了他。
他在一旁的沙发上落座,“刚才骆名轩说的话,希望不会困扰到你。”
叶凉风的回答永远言简意赅:“不会。”
“你没有问题问我么?”
“没有。”
“但是我有。”
叶凉风终于引起了些注意,抬眼看向他。
唐信偏头一笑,自有风情晕开暗夜的光,“我想问你的是……你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
这是一个十分偏锋的男人。
看似温文,实则辣手。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问得出这样一句单刀直入的话,一刀砍下,算不上多大的恨,谈不清多深的仇,但动人心魄却是一定有的,而且其破势其深意,往往不是普通人应承得了的。
叶凉风是例外。
经历过太多的少年,总是会成长为一种名为“例外”的生物。
他没有回答,连声音都没有,只是忽然笑了一下。
就是这样一下的笑意。
淡淡的倦意,铺铺张张地就弥漫开来,只有见过的人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情怀的笑意。
唐信忽然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似在竭力压制一些莫名的yù_wàng,然后缓步走过去,走到他面前,俯下了身。
“你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唐信静静地说:“我只想你知道,时至今日叶凉风不记得唐信也没有关系。”
叶凉风倒是有些诧异,兴起些兴趣追问了一句,“理由呢?”
男人没有回答。像是一种默契,他可以不必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他同样也可以。这不叫兵不厌诈,这叫礼尚往来。
唐信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同样是淡色的倦意,还有一丝清幽的意兴。这当下他竟还有兴致分神想了下,若用这姿色笑意来算计的话,不知是他的情怀更甚,还是他的意兴更浓?
“与其费时间讨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如关心眼前的事,”唐信落落大方地换了个姿势,三言两语,把话题转换:“今晚对你动手的人,你有兴趣知道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