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慧。这里风大。我陪你进去。」转过身来，她把芯慧的脸捧在手里，轻轻以指节拭去她眼角的泪。

「乔姐姐。你不要我了？」

「怎麽会？傻瓜。」

「我若是相信你，我就真的是傻瓜了！我...」

顾日乔没让她说下去，搂着她的腰肢，以双唇封着她的咀巴。侯芯慧搂着她的脖子，把脸靠得再近，让那一吻来得更深丶更炽热。舌头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眼泪也混在一起。

她搂着侯芯慧的肩，墨镜後的眼睛也不住胀痛，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侯向宏的棺木被置於墓穴中。牧师领着人们，为他诵念着经文；亲友都无声地下着泪，侯芯慧的更跌落在怀中子浚的脸上。

「曾经迷途的孩子，今天终於回到家了！」

她把尘土撒在其棺木上，卷起了一阵风，无声地向他说了一声『我爱你』眼泪更是无法止息地滑下脸庞，滴在睡得安稳的子浚脸上。

顾日乔明白，自己对侯芯慧的爱情已全然消逝；剩下的，都只是亲人般的感情。同样，侯芯慧也感觉到她们之间已不是那种眼里只有对方的爱意；而是如家人般含蓄而不张扬的情。只是，顾日乔不忍舍她而去，侯芯慧也不能接受没有她在身边；两者之间，还有着太多不可知，让人无从往前踏步。

「我知道，你喜欢高医生。」她把顾日乔推倒在大床上，伏在她的胸口。「她也喜欢你。」

「芯慧。」

「她没有来找你，没有来争取，就是要成全我们。不是吗？」

顾日乔看着侯芯慧那双十年如一日地流露着天真的眼睛，心是抽离了一下。脑袋里闪过自己把高崇亚甩到地上去，然後拂袖离去的画面；连自己也无法想像却又真实地出现过的一幕。纵是多麽自傲，顾日乔清楚自己并非什麽正直不阿之辈；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抱怨丶嫌弃高崇亚的任何事。她根本没有抱怨过丶嫌弃过高崇亚。

她只恨自己由始至终无法走进高崇亚的世界里。

「芯慧。我会继续照顾你和子浚，不会抛下你们两母子。」

「乔姐姐。那你可以再爱我吗？」她的样子坚定，「像以前那样？」

然後，便传来了子浚的哭声。两人相互对望了一会儿，侯芯慧才收起那双锐利的眼，挪开身体，让顾日乔起来。侯芯慧目送着她离开了大床，走到房间角落的婴儿床，抱起了子浚，在着他。不久，子浚便没有再哭，还隐约听见笑声。

她确实一直照顾着这对母子，对子浚的呵护尤如亲母。对她，侯芯慧还能苛求更多吗？对於那个她爱着的女人，那个对自己有恩的女人，她又能再残忍一点麽？

顾日乔看着子浚，想起侯芯慧还怀着他时说过的傻话。转过脸来，看见侯芯慧还坐在床上，凝望着自己，她便抱着子浚，回到大床边。

「芯慧。我确实喜欢上s。」

「你要回到她的身边？」顾日乔摇头。

「一直是她在我身边，而不是我在她的身边。我喜欢上她，但我更是伤害了她。无论我再想念她，都已经再无面目去找她了。」

侯芯慧伸手抚摸顾日乔怀里子浚的额头，脸靠近到顾日乔身边，偷偷吻在她的脸上。

「乔姐姐。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