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杰雄一看对手,皱起眉头,这个人好面熟,万杰雄的记忆一向不错,沙华也同样很好,两个人一眼便看出来与对方在漠都见过。
近一个月前,在漠都万杰雄去南太傅家领军令调兵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当时还坐在花园内与南家的公子南秋风一起对饮下棋,两人好像知己一般。那时这人脸上挂着笑,虽然与现在的阴沉不符,不过他万杰雄还不至于认错人,这么说眼前这个人便是南家通敌卖国的对象,沙华?
沙华也知道万杰雄认出了自己,稍微一个慌神,万杰雄竟然没有冲上来,反而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看着他,随后说了一句:“南秋风没死。”
沙华一顿,握在手中的剑差点儿落地,他直直的看着万杰雄,只是那短短几秒,便被司空傲拉了回去:“你疯了?!这个时候发什么呆?!”
沙华顿时拉回了神,周围的战火声继续缭绕在耳边,脑子却一片嗡嗡作响,不断想起和南秋风一个多月的经过,越是想起,便越头痛欲裂。他捏着手中的剑,怎么也提不起来,想起自己将那一剑刺在南秋风肩膀上,南秋风的表情,震惊,不可置信,还有……被背叛似的伤心。
南太傅通敌卖国这消息在他得到军令后的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漠都,最后帮着自己逃出去的,竟然是一枚不知是谁送来的玉佩,上面复杂的花纹只有皇亲国戚才配拥有。沙华逃出去后的第三天,南家被满门抄斩,当时的人头挂了整个城墙,无非是逼他回去自投罗网,谁又知道,那一家人不过是被自己利用了而已,他没胆子,甚至绝情的不看一眼便迅速赶回。
没想到,南秋风竟然还活着。
司空傲看出沙华的不对劲,派了几个人守在他身边之后自己便往前冲去,沙华握着手中的剑,手腕微微颤抖,那句南秋风没死,打在他的心上,原本以为成功之后,全都死了便无所谓愧疚,而此时,胸口的一阵阵疼痛,远不是愧疚那么简单。
司空傲和沙华打了胜仗回来之后,印瞳就发现沙华有些不一样,找了个机会让沙华单独留下来,自己坐在伏案前看着沙华。胡亥离开了挺长一段时间,和司空傲还有小饭躲在一边吃东西,还没吃上几口,司空傲自个儿的问题又出现了,凤炙不见了。
走的连一封书信也没有,除了带走他那套红色的衣服,什么也没带走,除了留下几粒给司空傲的解药,也什么都没留下。
司空傲盯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精致瓶子,心里不是滋味儿,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印瞳将一杯茶都喝完了,沙华也没开口说话,这回倒是显得他急了似的,印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开口:“在漠南发生了什么?”
沙华抬了一下眼眸,随后又低下去:“一切顺利。”
“我是说你。”印瞳不喜欢沙华跟自己打马虎眼儿,谁看不出来打从漠南回来之后这个人就一直在心里埋着心事,不与别人说还要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沙华斗胆问主子一句。”这话出口,沙华又有些后悔,可话说了一般,印瞳那闲暇等待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开口接下去:“主子和离先生,是情爱关系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印瞳微微眯起双眼。
“若是,沙华便要离开主子一段时间了,若不是,沙华必定在一个月内帮主子拿下整个漠南。”沙华说完这句话,竟然双膝下跪:“沙华一条命是主子救回来的,主子知道沙华的为人,若我认定了一件事必定死也要完成,只是……我还在犹豫,因为我没经历过,不确定,所以不能妄下结论,也不会做出行动。”
“你是喜欢上了什么人了?”印瞳揉着眉心,感情是最让人沉不住气的东西:“而喜欢上的,还是个男人。”
沙华头更低了:“属下不确定。”
“见一面就确定了,不过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印瞳一挥手,手中的气劲将沙华推向营帐外面,沙华一个踉跄,还好站稳了。他清楚印瞳这次行动的意思,一面放他去见南秋风,一面告诉他不可出事不可不归,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个陷进,坐在漠南的卫疆旭故意不杀南秋风,不就是料到了沙华有朝一日会回去救人。
沙华苦笑一声,其实主子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然不会在刚在那一掌内,度了真气给他。
主子越是对自己这般好,自己才更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去救南秋风。
回想起在南家的日子,与南秋风一起秉烛夜谈,说着中原的事迹,南秋风说中原那边皇子之间的斗争依旧不断,还和他说了几个皇子的事迹,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安慰。
南秋风还说中原那边武林之中魔教与正派腥风血雨之后却又销声匿迹,他说的好传奇,自己也听得好入神。南秋风会下棋,大漠中很少有人会执黑白之子,可他们竟然能下不分上下,其实沙华心里清楚,自己对南秋风的感觉是什么,很少有人能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直到那一夜他去偷军令,南秋风本来只是路过,听到声响才推开门,看见沙华满身黑衣站在月光下手中拿着军令,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泛酸。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大声叫人,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沙华,沙华手中的剑直接刺入他的肩膀,划破锁骨,血溅了出来。
那个时候,南秋风还是没有叫出声,任由沙华拿着军令丢下了那把剑离开,而那天的白日,南秋风刚和沙华表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