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已经养了对方这么久了,收回自己的仁慈,也没什么不应该的。
事实证明,安小溪比他想像的要聪明,也乖巧的多。
对于姚东泽的异常,他乖乖的装作没看见,即使眼里的担心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也什么都没问。
他安静的看着姚东泽以特殊的手法在买回来的行军床上绑上铁链,然后把那张行军床搬回了房间。
他不知道姚东泽遭受了什么,他只知道即使是隔着房门,他也能听到那即使痛苦却也压抑着的宛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的哀嚎声和粗喘声。
姚东泽不知道安小溪在他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下午。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任何东西了。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每五个小时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的时间要长。
每一次姚东泽都觉得自己要挺不过去了。每一次他都想,干脆就这样算了吧。活着做什么呢?这么痛苦。
可是每一次,他都咬牙熬了过来。
不甘心啊!都还没能活到退休,还没开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赚了那么多钱,都还没用……
这个时候死了,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他全身无力的躺着,迷迷糊糊的想着以后,直到再次被剧烈的痛苦惊醒。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痛苦将会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时候,安小溪进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姚东泽的房间,显然,这让他很是不安。
他端着一碗粥,讨好的冲着姚东泽笑,“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担心了,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怕你出事。”
姚东泽定定的的看着他,嘴动了动,那句‘滚出去’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看他没拒绝,安小溪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捧着粥碗走到了姚东泽的行军床前。
也没地方可以给他坐的,他干脆就那么半蹲了下来。看了看姚东泽身上缠的紧紧的铁链,什么都没问,只伸手舀了一勺粥,递到了姚东泽的唇边。
姚东泽的唇角一开始是紧抿着的,僵持了一会后,才慢慢张开。
他看着安小溪的眼神有些可怕,像是审视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总之是带了些恶意的。
实在不怪姚东泽多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异常……聪明如安小溪既然什么都不问,那就更不该靠上来。
可是安小溪却偏偏就这么做了。
确实是饿了,一碗粥被姚东泽吃的干干净净的。安小溪说:“我再去盛,我煮的有多的。”
姚东泽却拒绝了,“不用了。”
姚东泽说:“把门给我关好,不要再进来了!”
安小溪一下子僵住,他看了看姚东泽,担心道:“可是你这样……”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姚东泽打断他,眯起眼睛看着他的样子,有几分可怕,“乖乖的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安小溪怔怔的看着他,半晌,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后来的几天,他果然听话的没有再踏进姚东泽的房间半步。他像是遗忘了房间里还有姚东泽这个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而姚东泽,则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怕自己撑不下去咬断了舌头,他挣扎着用一个很是扭曲的姿势往自己的嘴里塞上了衣服。他像一个发了病的疯子一样,把自己牢牢的困在行军床上,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只到再也撑不住的,昏迷过去。
再次清醒是因为有人往他嘴里灌东西。
温热的,却甜美的像是甘泉水一样的东西,滑过他干渴的喉咙,流进他痉挛着的胃里。
姚东泽睁开眼,透过眼帘看到的人,毫不意外,还是安小溪。
安小溪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他正拿着杯子给姚东泽一点一点的灌米汤。
看到姚东泽醒了,才勉强的笑了一下,笑的很是难看,“对不起,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本来只是想偷偷的打开房门看一眼,因为房间里已经安静了三天而没有传出一点声音了。
他实在是怕姚东泽死在里面。所以想着哪怕是再次被骂,也要看一眼才放心。
可是一打开门,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