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眼镜晓有兴趣地哼笑了一声“那...能不能顺便八卦一下?”
“八卦什么?”
黑眼镜一只手杵着下巴,俨然已经准备好要听故事会的表情“八卦一下令你遗憾的事情。”
“哎,咳咳....那个,其实我觉得你刚才的提议其实挺不错的,就算不能煮汤,也可以泡面,你带锅了么?”
“咯咯咯咯...”黑眼镜乐不可支地抖着肩膀“小三爷,你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你说要是你跳个脱衣舞啥的我没准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你这下让我更在意了。”
我涨红了脸,居然丝毫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我只是认为挺枯燥的,屁大点事情,说出来感觉像是在抱怨什么的很不爷们,他这一说还真不好意思婆婆妈妈地藏着掖着了。
黑眼镜咧着嘴靠了过来,继续跟我讲“你看啊,我们一时半会还出不去,你我又是孤男寡男,我是耐得住寂寞的,看你就够了,这不是怕你无聊么。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半个发小了吧,也不让你白说,你想知道我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
我吸了吸鼻子,身体忍不住往后靠“你别这样笑,怪让人害怕的,说说...你要是不觉得无趣我说...”
黑眼镜怡然自得地挑了挑眉,示意我开始。
我顿了顿,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
“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就是吧,我这个人从小好奇心就强,你也知道,祖上又是盗墓发家,我爷爷的笔记不知道我给翻了多少次,虽然不能说是正经研究过,但也算是颇有了解,本来我对家族事业也很有兴趣,说好一起上大学的小花去了美国,于是我就想跟着我三叔去闯荡。只可惜到了我这一代单传,吴家就我一个独苗,家里一致反对,三叔说我不适合做这一行,我妈看我挺认真,便给我做思想工作提高我的觉悟,把我好一顿软磨硬泡。我没扛住,上了大学,毕业开了个古董店。以前我总跟着三叔跑,三叔带我的时候还经常外出,后来根本就懒得出门了,就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往外头跑,有几次还把自己弄进自家的医院了,回来也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是那种遇到什么事情也自己兜着的人,这次的事情也是莫名其妙把我蒙在鼓里...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时跟他们好好说,说不定我现在就能帮上忙了。”
我的声音还在洞口处徘徊...
“你确实不适合...”黑眼镜静默片刻,忽然正色道。
我皱了皱眉头,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过直接了,我体能是不好,但这后天也能锻炼不是,论鉴别古董怎么说我还是个行家,这话说的这么绝对,我还真有点不服了。
黑眼镜收起了不正经的笑容。“其实也不是什么技术性方面的原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他漫不经心地盯着火堆,眸光一闪一闪的,仿佛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爷的活和雇佣兵的性质有点像,而我能收获最大的经验就是,要让自己活下来,你就得永远把自己的生命当做第一位,说句不好听的,危机时刻如果队友受伤了,能够痛快地给他一枪都算是恩泽了,在那个充满绝望和恐怖的黑暗中,你只拥有两个时间段,那就是死亡和在下一个死亡之间。因为你太在乎了,在乎别人,甚至是敌人,如果可以你也会希望他可以活的好好的,这种性格有时候不仅会害死你,还会让你的同伴陷入困境。”
他的落句就像是一个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到我的胸口处,清脆的尾音回响在耳边,消逝在稀稀拉拉的雨声中。
我哑口无言,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出声。
曾几何时,三叔跟我说过相类似的话,说我做事缺乏力量,太过心软了不适合在地底生存。我那时以为老狐狸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经过黑眼镜这么一针见血的分析,饶是我再不服,我也没什么理由反驳。
我忍不住去想象黑眼镜以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相信他有现在的地位也不都是靠着自家的势力起来的。
在尸体上滚打滚爬过,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听说经历过战争回来的老兵,只有把那段当兵的记忆都抹去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还好黑眼镜知道见好就收,他要真说下去,我说不过他。
耳边的雨声连绵,劲头没有之前足了,像是野兽咆哮过后的吁气的余韵。洞口深处的洞顶有水渗进来滴在岩石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黑眼镜突然冒了一句“小三爷...你把裤子脱了。”
我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想,是不是我听错什么了,主要是他字咬的太轻,后面几个字模糊掉了,我估计原话应该是--小三爷,你裤子火了之类的。
黑眼镜大概是以为我没听见,在我面前半蹲了下来,他这个姿势让我有点不舒服,感觉要帮我擦鞋一样,现在的问题是,鞋不在了,脚就变得分外尴尬。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试探道“小三爷?”
我纳闷地看着他“我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了?”
他半信半疑挑了一下眉毛,眯长了眼睛,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我说,把裤子脱了...”完了还用商量的语气“听话啊...”
这下清晰了,我顿时我头皮发麻,全身仿佛通电了一般,下意识用手抓了一下腰上的皮带。
我操...黑眼镜这王八犊子玩意儿,脑子有问题吧?
没事,脱什么裤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