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虔诚地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严宵寒:“……”
院内一片死寂,魏虚舟等人惨遭出卖,自动自觉地贴着墙根站成一排,垂头丧气,噤若寒蝉。
严宵寒气的冷笑:“真行,我的喜酒都灌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数三下,都自觉点。”
三声过后,院子里所有的飞龙卫齐刷刷地翻上了墙,像一排大猴子,愁眉苦脸地蹲在窄窄的墙头上。
这是严宵寒就任钦察使后想出的一个损招。北边不止有飞龙卫一个官衙,六军衙门皆在一条街上。只要有人经过,一抬头就能看见挂在墙头迎风招展的将军们。
隔着墙还能听见街上幸灾乐祸的嬉笑声:“哟,老魏,又被你们钦察使挂墙头啦?”
卖了同僚的唐过抬头观赏了一会儿,转身要回屋,却见严宵寒仍在站在那:“小唐,干嘛去?”
唐过无辜地与他对视。
严宵寒道:“你也有份。上去。”
唐过完全不能理解,委屈地问:“为什么?”
“给你长个记x_i,ng,”严宵寒冷酷无情地道,“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迟早要被人骗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不负责任的后续:
傅深听说这件事后,认为严宵寒说他腌不好咸鸭蛋纯属造谣污蔑。因此第一批咸鸭蛋开坛时,他一个都没给严宵寒留。
但是那天严大人最终还是吃到了蛋,两个。
第31章 花巷┃一个超可怕的修罗场!
“已经验过尸了?仵作怎么说?”
尸体停放在北狱的地窖中, 因天气转热, 已拿冰镇了起来。严宵寒不避污秽,亲自动手验看。那死去的金吾卫极消瘦, 脸无血色, 眼底青黑, 不像个日日c,ao’练的禁卫,反倒像个夜夜笙歌、被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
不知为何, 严宵寒总觉得他这副尊容有点眼熟。
“死因是什么?”
魏虚舟站的远远的, 道:“脱阳急症——就是马上风。当场就过去了,没救回来。”
严宵寒翻开尸体的两只手掌, 果然见掌中有红圈, 掌心红筋遍布, 圈口闭合,是典型的马上风症状。他将手掌放回去,问:“既然死因明确,还有什么可查的?”
魏虚舟苦笑道:“大人, 您再仔细看看, 这人您真不认识?”
严宵寒煞有介事地端详了片刻, 终于恍然大悟:“我就说这人眼熟,你看看他这个德行,像不像易思明?”
魏虚舟:“……不是。大人,此人名叫杨贺轩,他爹是唐州节度使杨勖,他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子, 太子的表弟,大小也算是个皇亲国戚。所以这个案子除了咱们飞龙卫,还有哪个衙门敢接?”
他一说太子,严宵寒就想起来了:“哦,杨家人。九门卫将军杨思敬是不是他兄弟?”
魏虚舟道:“正是。”
严宵寒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魏虚舟却被他笑得莫名背后一凉,总觉得他们大人的笑容中似有未竟之意。
先前太子献策,曾向元泰帝举荐杨思敬,欲令他同傅深成亲,虽然此事最后被元泰帝驳回,但不妨碍严宵寒吃这一口陈年老醋。他对杨家人没有半点好感,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严宵寒没说出“活该”两个字,但指望他尽心尽力地去查案,想都别想。
再者,皇帝重视此案,不过是因为两个金吾卫先后遇害,让人担心这是针对禁卫的一场y-in谋。严宵寒知道穆伯修是被傅深处理了,跟杨贺轩的死毫无关联。他也看出来了,这案子根本没什么蹊跷,只不过是碍着皇后与杨勖的面子,才不得不做出个重视的样子。
“把证人口供拿来给我看,”严宵寒丢掉刚才用来垫手的帕子,转身出去找水洗手,边走边道:“都散了吧。明天魏兄和姜述跟我去翠金阁走一趟,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个案子,犯不着咱们大动干戈。”
魏虚舟就服严宵寒这股凡事等闲视之的气度,明明年纪不大,并非高门出身,除了皇上,却从来不对任何人低头。别说一个杨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魏虚舟就没见他把谁放在眼里过。
走到地窖门口时,严宵寒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叮嘱了一句:“明天去翠金阁的事,嘴都严实点,不要说出去。”
魏虚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钦察使大人的钦佩之情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动摇。
随后他想了想“那位”的丰功伟绩,摸着良心自我安慰道:“惧内这种事,怎么能叫怕呢?”
提起京城最繁华的两个去处,一是“奇珍坊”,一是“销金窟”。“奇珍坊”是指城东的东市。外地客商多聚集在此,各类奇珍异宝,海外方物,应有尽有;“销金窟”则指城西一带连片的青楼楚馆,酒楼赌坊。严宵寒他们要去的翠金阁就开在城西杏花巷。
放眼京城,翠金阁也算是数得上的烟花胜地了,然而不幸遇上了命案,客人都嫌晦气,纷纷另寻他处,因此门庭寥落,生意大不如前。
严宵寒三人便装出行,不欲大肆宣扬,魏虚舟是此地常客,鸨母认得他的脸,一亮身份立刻痛快放行。严宵寒见状,让他留下询问老’鸨和妓’女,自己则沿着朱红木梯走上三楼,推开被贴了封条的两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