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我估猜他要用原非骂我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眼神看我,我瞪他,夜空下,先先生眼
底的绿凝聚成冰而深不可测,他微微笑着注视我,居然说:“小城比我坚强得多。”
我的酒友真是奇怪的贵族,在醉倒前还记得对我嘱咐:“我等着小城说到做到,永失所爱也
绝不后悔。”
15
透过林捷的小道消息,郑副总最近日子不好过,原非新升了自己夫人接手了郑炎所有工作,
郑炎的销声匿迹出乎所有人意料,分明他在原非被捕事件里轧了不光彩的一脚,据小报消息
上流社会半数名流联名写信给工商部长担保原非诚信,商业调查科落个灰头土脸,只有把排
查对象就聚焦在本无出彩机会的郑副总身上。
原非还挺神通广大,新夫人也立了功吧。娶老婆绝对能看出男人眼光。
有时候,波澜平静底下暗流汹涌。
我拎着行李等上车的时候,正好郑炎被刺,大中午,他居然就走在街上被人拐上车暴打一顿
外加当胸一刀扔到巷尾,血ji-an五步——恶有恶报!最不可置信就是他苏醒后立刻指证虽然被
蒙头但听到暴徒中有人声音类似原非,他当时机警踢破了一边车窗——在那个中午,原非说
自己一个人在家,没有人证;车窗玻璃突然被砸坏,也是凑巧,或更是诬陷。
随便想想也不可能,原非杀人哪要自己亲自动手!有时候,越有漏洞的事反而越接近事实真
相,越聪明的人越容易犯下低级错误——比如原非的车上的血迹经化验证实就是郑炎的,甚
至还有郑炎的打火机也落在了毯子下。
两边都不是吃素的,反正这件狗咬狗的事注定是丑闻一桩,原非连多少亿的官司都搞定不会
连这小儿科都摆不平?!尽管想是这样想,还是提着大包又挪到小旅馆,租房已退,无家可
归。
我一直是个二半调子的商业间谍吧,一直沾沾自喜走在雷区边上全没发觉自己脚底下正踩着
一颗,只消一抬脚立刻轰然上天。当警察从天而降带我回局里协助调查时,我傻眼了。
“你跟原非什么关系?”切中要害。
“你对原氏交易内幕参与多少? ”我不知道。
“我们调查了你的帐号,在四年前你的户头曾打进一笔一百万的巨款,你第二天就全取出来
,这笔钱是谁给的!”
连这个他们都知道,我以为只有我和原非知道,原非不会真把我送进大牢的,他只是嘴上说
说哪次当过真?我相信不是他。我钎紧嘴巴,不说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你真是傻瓜。”一拨警察轮盘逼供我,渐渐我已无法分清哪句是哪个说,很累想要睡觉但
不能睡,只是他们在不停地要求命令或威胁或诱惑:“他那已经交代差不多了,那一百万是
贿赂,你四年来一直通过假冒证券交易帮助他非法c,ao纵原氏券券价格,好处不少吧?现在是
给你机会争取主动,给你机会做我们的污点证人!”
“把空调关上,我冷。”我抱紧胳膊,在正对我吹的强冷空调前缩起一团,我哑嗓子战斗:
“你们这是逼供,我要找我律师。”
——“你还想回牢里去吗?”一个人在猛拍桌子:“你就是从那出生的,成城!”好象审判
!我无法承受!
但我居然“哈哈”大笑,因为我也是这么想拍桌子想跳起来砸碎这帮人脑袋挖出来看看是不
是都是猪脑,居然连我祖宗十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但我现在是这么无能就好象小白鼠在国
家机器的轮子前碎尸万段,我发疯一样的大笑声让他们暂时闭嘴,我仰着脖子从喉咙深出爆
发出这样的笑,头顶一直刺得我睁不开眼的白炽强灯现在更像放大数倍,我边这样笑我边对
这些正直清白的人说:“是啊,我是犯罪者,我身上就流着罪犯的血,有本事你们再把我抓
进去啊,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承认,你们别想逮住我!”
一个人看我猖狂想拎我起来好好教训,另一个年纪大的阻止了他,坐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这么相信你的同伙?成城,他先交代的话你就要蹲30年的监狱,你做我们的污点证人
就保你没事,你最好想清楚,不管他给过你什么样的好处,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脱罪他会
把所有罪行推到你身上,你不像他请得起几百万的律师团,也只有我们能帮你。”
长达三天的强冷和紧张轮讯,让我的关节炎犯了,肿痛不堪,虽然极端疲惫却无法松弛好好
睡觉,律师顶个屁用!我微薄金额请得起的只有嘟赌囔囔的重听老头,到第三天,我满脸胡
茬,眼充血丝,脸色暗青,上厕所摇摇晃晃瞄不准洞洞——要不是我底子好根正苗红,肯定
巴不得连辛普森老婆都承认是我杀的!——他们都没见过我这样死x_i,ng不改的狡猾德x_i,ng吧,在
他们折磨我的同时,我也在他们屡屡以为自己进一步的同时避口装傻,气得他们火冒三丈挫
败丧气我才高兴。
虽然还闹不清事情演变成怎样又将滑向怎样的深渊,但我相信原非,他一定不会出卖我,在
我的内心深处,我对他的相信从未动摇。当卫道士们认定你的罪行时,你能做的就是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