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嚣?”钟楚有些不悦有些心虚,“我崇拜强者。”
“崇拜也不是喜欢啊。更何况,嚣的所作所为,怕不能让你对她产生好感。”摇头,“我来freedom已经六年八个月零九天了,我有点想她。”
“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钟楚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谈起过往。她只是好奇,无意去揭别人的伤疤。
“因为她。”笑,满口蔓延着苦涩的浆液,“那段时间我很难受、很痛苦,没有地方发泄。”
“那她在哪里?”钟楚听不懂,似乎是在答非所问。但是她似乎又能明白那句话中的意义。
“理想之地。”低头,抱起钟楚,“楚楚,我们该回去了。”
晚上照例是嚣的特训。经过将近半年的康复训练,钟楚已经能脱离帮扶自己扶着墙走两三步了。
嚣每天都很忙,忙着在每天劳动的时候和其他三门的大佬们交手,然后晚上带着些擦伤回来。
回来以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扯钟楚的衣服。不管钟楚那时是在睡觉还是艰难地站立。
“野蛮自大的家伙!”钟楚如今已经蓄回了那一头长发。因为有嚣过度的保护,现在的钟楚除了比刚来时瘦了很多意外反而看着更加有韵味。
戏称那是嚣晚上调教的很好的结果。你说然后?然后就被迫和南门三层88号的兔子君打了一架。再然后兔子君去了火葬场,住进了卫生所。
钟楚偶尔会利用嚣从罗伯特那里“协商”来的轮椅去。只有那时候她才发现freedom到底有多大、多难走。
看到她会咧着嘴笑,说嚣怎么舍得让你来这鬼地方。
钟楚翻白眼,打量过那木乃伊般的装束,回嘴说你倒是像个鬼了。
嘿嘿一笑,自嘲:“只差一点了。”
钟楚不小心捕捉到嘴角和眼底的苦涩。她这才意识到是一心求死。只是卫生所的人去的很快,恐怕他们也是不想承受死掉会带来的后果。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钟楚的心被揪起,她第一次发现笑容也会让人心疼。
动了动唯一还能活动的手指,指挥着钟楚解开了锁骨前的衣服。青蛇花纹拼接成两个字母全身都是伤痕,却唯独这处纹身处的皮肤丝毫未损。笑着,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眼神中不乏坚定地解释道:“没办法,这是她留下的唯一了。”
之后过了一个星期,又开始劳动了。只是因伤牵连,不少人会趁着劳动时对进行小小的报复。碍着背后还有个嚣,并没有把往死里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是再不肯去卫生所清理伤口。她解释说:“楚楚,我羞涩于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哪怕是一截手臂。”
鬼才信你!钟楚翻着白眼用沾满酒精的棉球狠狠擦在身上。嚣曾经告诉她,有果奔的爱好。
呲着牙齿叫唤:“楚楚你不是人!”
钟楚笑盈盈说:“我是在帮惩罚不爱惜自己的你。”
沉默了,好半天才喏喏开口:“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一说,我又想她了。你这个恶魔!”说着,又进入了放空状态。
钟楚抿唇。想念、到底是可怕的东西。就像她不敢去回忆祖父死时的情景,不敢去思考每天晚上给予自己怀抱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杀死祖父的凶手。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如何枕着仇人的手臂入睡?多少次,想就那么与之同归于尽,临到最后终究是下不了手。她无法忘记血的颜色,惧怕着死亡。所以只有放纵情绪的时候、思绪放空,才能忘记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freedom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是我非常喜爱的人物,或许是本文唯一可能成为零星泪点的地方。我不擅长写虐,我也不是在可以写虐,只是单纯的在讲述一种心情。
☆、no.5retr
很快到了年关。freedom这种本就湿气很重的地方越发湿冷。薄薄的囚衣让不少囚徒染上风寒。就是其中之一。
反复的伤病总算拖垮了原本健康的体魄。钟楚不止一次跟嚣提起目前的情况无异于等死。嚣只是把冰冷的手指伸进钟楚的衣里,嚣的头枕在她肩上,闭目叹气:“我没有理由去责备她,钟楚。”
“你们不是朋友么?”钟楚在问出这句话后开始觉得自己幼稚,freedom里哪里来得朋友?
然而嚣只是微微一怔便解释道:“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能在此时阻住她。”
钟楚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嚣的逻辑。某天当她终于不用靠任何外力站了起来,门外传来了鼎沸人声。钟楚循声而去,东门用来集合犯人的大房间里嚣和赤手搏斗正进行的酣畅淋漓。
说得没错,嚣的身体流线非常符合力学与美学。的灵巧在嚣面前占不到丝毫上风。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东门这两大巨头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斗殴,但钟楚相信嚣不会将怎么样。
但是钟楚很显然还是太天真了。嚣又一次把送进了卫生所。后来医生说病情太重,向罗伯特申请之后把她送去外面的医院。罗伯特是经过长达三个小时的思量才决定送出去的,很显然这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被送走之前钟楚去看过她一次,她依旧挂着微笑露出标志性的酒窝。只是这一次她悄悄在钟楚耳边说了一句话:“祝我好运吧,楚楚。”
好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一样。的气息是温热的,却让钟楚心一紧。可是再想问时已经被放上平车。钟楚目送她离去,始终笑着。
走了并不代表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