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月就是除夕了,整个大名城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把手里的事情暂且放下,预备着辞旧迎新。就连小乞丐的破碗,响起的次数都比以往多了不少。
在这种气氛里,哪怕半点不是喜庆的消息传出,都会无比显眼。
只是玉皇庙的老道士,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寓居河北的锦毛鼠白玉堂,平白无故就挨了一顿胖揍。原本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玄真道长脸上瞬间多了二两肉,连人也不怎么见了,连张瑜将军想为爱将袁昭武选个风水宝地前来延请都屡请不至。
可是打人的原因,却是谁也不说,谁也不知。
后来在张将军几番恫吓之下,道长贴身照顾的道童才说出道长因一种新制的丹丸得罪白五爷被打得无法见人才推脱不至并非有意藐视军爷之类的话。再有几日,丐帮收集消息的小乞丐才打探出来:那种赤色的丹丸,置于屋中一夜,所有的鼠虫甚至道长养的猫都莫名死去了,死因丝毫无法查明。后来白五爷听闻了此事,看过死去的猫的形状,二话不说就把道长揍了一顿,还大骂“道士尽做有害之事!”
但是丐帮的小弟子也没把这消息当回事,当有人找上门来时,二话没说就把这消息随意卖了。
深夜玉皇庙外,他仰头看向西北方向天空。阿元,你在天有灵,大志未酬的话,助我一臂之力吧!
玉皇庙内道长的厢房,一道中等体型的身影盘腿坐在里面。玉机子一路潜行而来,放倒了门口守着的道童,轻声推门进去,却发现,那人已然转身对着他。
“白玉堂?”玉机子见此便知已然中计,正预备摆开架势,少年拧着隽秀的脸庞,冷哼一声,向他袭来。
有了一次经验,白玉堂自然不会像上次一样莽撞,自陷于对方的算计。如此一来,玉机子的优势立即减了二分。
白玉堂这次有备而来,自是得心应手,剑招出入也多了分寸,旨在将玉机子一举成擒。他功夫多来自杨坤武遗学,经由江宁的传授和他自己的琢磨,变化上比别人快上半分,玉机子因为自己中计心理上已然落了下乘,此间消彼间长,不知不觉便只在应付白玉堂的招式了。
只是白玉堂毕竟是有伤在身,不能久撑,便几番变换招式,想将战线引向门外去,好叫展昭接应。
玉机子当然知道白玉堂图谋,自不能让他如愿,反应过来马上拆了白玉堂几招剑式,转守为攻向他发动攻势,将他困在方寸之内。
白玉堂正苦于这一团缠斗,忽然外面一阵喧哗,便知时机已然耽误不得,运了十分真气在剑上,将拂尘削了个稀巴烂,瞅准玉机子停顿的机会从窗中跳了出去。
玉机子虽然知道外面必然是陷阱,但是留在这里亦不会无恙,只好追了出去。屋外院子里,千余全副武装的守军士兵正举着弓箭瞄准。
作者有话要说:解锁并修改成功,标记一下,太不容易了!
☆、烂尾
客栈里,孤灯微明。吴昊在窗边坐着,闷下一口酒,又置气般再灌下一杯,把杯子用力扣在桌上,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面色惨白痛苦。
此时的他一身道袍,却不再见往日仙风道骨,脸色惨白,犹如被逼到墙角的困兽。阿元,我快失败了。没有你,撑下去怎么这么难?
他想起庆历元年尸横遍野的好水川,张元用七万无定河边骨祭了他的抱负;想起定川寨之后那句豪气干云的“朕当亲临渭水,直据长安!”
天还是不遂人,张元的愿望还是缺了一角。夏主始终都是一个来自游牧民族的君主,常是掳掠而还,虽然取得胜利,财用却越来越困难。庆历三年宋夏和谈时,张元力争不可,元昊没有听从。及至西夏与契丹发生战事,张元知道理想已然无法实现,郁郁不乐,在天授礼法延祚七年病逝。
张元病逝后,自己再次用起了曾经搁置许久的名字“玉机子”,于是在宋夏之间,张元吴昊,从此消失。
就在这时,他竟然遇到了死去二十年的杨坤武的子弟。虽然已经时隔二十年,这几个少年当然不曾接触过杨坤武本人,但说不定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缺口,得到消失多年的“七毒”呢?如果有此奇毒,献给夏主,说不定可以将阿元的遗愿实现。
原本他只是打算试试,但机遇巧合,当真幸运。在他前往陷空岛设计杨坤武的义子的短短两天里,自己试验用的野兔竟然逃脱了被大名府军官猎得吃了。几次前往军营窥探后,他发现军营里竟然有辽国细作,连包拯等人都介入调查。于是他将计就计,借着“七毒”和宋辽关系的间隙,还担心李元昊不动心吗?
但是偏偏不知哪里出了岔子,落到这般简单的陷阱里。如今整个大名门禁森严,到处都在查受伤的男子。他犹如困兽,只余喘息之地。
但是他竟不知何时输给了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被逼到这种境地!
清晨,众人才将将醒转,中流园就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迎见问好的声音。
“包拯,你竟敢擅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官这个钦差?”入耳是竹云山的一声质问。
“少卿,包拯受圣命办案,不归钦差节制。”包拯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既然竹云山只顾结案不留情面,那么包拯又何必同他客气。
“你!”竹云山被他堵得气结,“本官受命总理此案,你采取这样大的动作,竟不知会本官,你眼里可还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