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的心猛然一跳,她转过身一双黑眸紧锁着怜星,她缓缓道:“说。”
那双眼眸仿佛能穿过自己的ròu_tǐ,直直的刺入她的心,拨开了她勉强撑起的伪装,将她心里那不可告人的阴暗全部暴晒在阳光下。怜星感觉一股难堪陡然席上了心头,她几乎丧失了把话说出口的勇气,
“姐姐……可有喜欢的人?”藏在被子下的手胡乱的揪着衣角,昨天那个一触即逝的吻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仿佛是黑色的风吹过了颓废的海洋,在坚硬的礁石上盛开了名为禁忌的花朵。
“有。”邀月微微仰起头,目光无焦距的落在了远方泛着鱼肚白的天角,身体绷得直直的。
“但她是个小骗子,她答应过我要和我回移花宫看玉墨梅花开,可是现在花已经凋零,她都没有回来。”
怜星怔怔的望着她,那脸庞上露出的空洞无力的神色像是在她的心底洒了一把碎玻璃,呼吸中都能感觉到疼痛。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敢去承认,连想都不敢想。
邀月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脸,苦涩逐渐蔓延了整个心脏。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出了房间,在怜星空荡的眼底留下一个苍白的背影。
怜星呆呆的坐了半晌,直到双腿已经僵硬到发麻,她才缓缓躺了下去,拉起被单蒙住了自己的脸。强撑的双眼终于在自我催眠中合了起来,紧绷的神经就算到了梦中都没有放松下来。
她没想到在隔了好几日一夜无梦的好眠后后,竟再一次坠入了在江府时那杂乱不堪的梦境中。
梦中依然是浓的几乎把人湮没的大雾,依旧有一个人影不断在梦里忽隐忽现,她努力的追赶着,可是那个身影总是瞬间就消失在大雾中。
她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声音却仿佛被堵在了干涩的喉中,眼见着那个人影再一次的消失在自己面前,她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星儿。”一个模糊的声音传到耳畔,她惊喜万分的抬起头,可周围除了白蒙蒙的大雾再无一人,她失落的近乎哭了出来。
忽然,那个身影又一次的出现在眼前,这一回那个身影竟然渐渐清楚了起来,是一个身着白色宫袍的女子。那女子缓缓转过头,刹那间一道闪电狠狠劈过了怜星的脑海。
“姐姐!”怜星猛地坐了起来,细汗顺着削尖的下巴缓缓淌了下来。房间中是黑压压的一片,怜星顾不得整理衣服,猛地翻下了床,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她终于看清了梦中那个身影的脸庞,那么熟悉那么眷恋,她终于知道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她怎么可以忘了那件事,怎么可以忘了姐姐,那明明是此生自己用生命去爱的人。
虽然她还是没有想起全部的事,但是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见到姐姐,发疯了一般的想见她。她现在只想告诉她,她爱她。
她几步冲到了姐姐门前,还没来的及推门,就听见里面忽然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她心中一急,用力把门推开。门刚刚被推开一个缝,就一个物体直飞她面部,怜星头极快的一侧,酒壶砸到了地上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出去。”那个冷冷的声音中居然带上了沙哑,怜星推门的手却没有犹豫,一闪身进了屋里。
邀月刚想几枚暗器甩过去,却看见进来的人是怜星,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又摇摇晃晃的坐倒在了床上。
怜星望着地下零零碎碎的全是散落的酒壶碎片,而姐姐的手里还端着一个酒壶,正在往杯里慢慢倾倒着。
邀月皱着眉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清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她总是会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清醒,又怎么会去碰酒这个东西。可是今晚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就想尝试一下酒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