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刚坐下来的长离一阵恍惚,长发一阵乱纷纷从头顶跌落回腰间。流霜瞥瞥眼,敢怒不敢言,急忙抓起梳子,将长离的头发梳理了一遍。
慕桓又摆出一张石膏脸,冷冷淡淡地坐在一尺开外看著长离。
长离就当没看见,只对流霜说,“饿了,上菜。”
流霜却定著不动,长离不得已,看看慕桓,没好气地说,“你要吃什麽?”
“随便。”
最难搞的就是这个“随便”。长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流霜好酒好菜尽管上,就当是给慕桓公子接风。”
“我到这里好几天了。”慕桓露出戏谑的笑。
长离这下可真恼了,伸手抓住慕桓的前襟,身子就贴了过去,堪堪地甩了几个动人心魄的眉眼,“就当是合卺酒如何?”
流霜不得不惊讶地看著自己宝贝著的离美人没廉耻地投怀送抱,爬上这个男人的大腿,还搞得气氛暧昧异常。
若是换做别人,求都求不到,这慕桓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好半晌又变成一张石膏脸,表情全无。
长离见他不再说话,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让流霜准备酒菜。自个在杨妃榻上躺了下来,对慕桓不闻不问。
“你就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慕桓似乎终於沈不住气了。长离瞄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对你,算是好的了。”
流霜再次布置酒菜时,只看见两人大眼瞪小眼,那气氛相当地低沈。
主人跟客人都不说话,其他丫鬟小厮们更不敢啃声,酒菜上完就拉了门出去。
“请吧。”长离从塌上爬下来,请慕桓入坐。两人当即又无话,长离捡了几口爱吃的吃下,不到片刻便放下筷子。
慕桓顿了顿,看著长离似乎没有再提筷的意思。
“不合胃口?”
“我吃好了。”长离托著腮帮子看著慕桓,看他细长的手指握著两只象牙筷,其实还蛮好看的。
“你才吃几口菜,米饭一粒没动。”
长离摆摆手,“呆会还要吃药,哪里装得下?”
“吃药?”
“放心,不影响你。”说罢,长离起身,帮慕桓斟了一杯酒。
“这是今年的桃花酿,据说味道很不错。”
“你不喝?”看著慕桓端起的酒杯,长离笑颜顿开,“可以喝一口。”
慕桓见他低头,凑在自己酒杯上浅尝一口,水波只是动了动,刻度丝毫没下去的迹象。慕桓这才注意到原来酒杯就只备了这一个。
“很香,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慕桓一口干下,花香入喉,顺滑醇厚,确实是好酒。
“不能喝就不要勉强,我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长离吃吃地笑著,原来这人还是个体贴的人。
“吃不死人的,所以──没关系。”长离拿起备用的筷子,给慕桓夹了一片鲶鱼肉,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厨子最拿手的菜。
慕桓脸上依然没啥表情,十分听话而且认真地将长离夹来的菜一一吃光。半晌才迟迟来一句,“你喜欢吃什麽?”
长离毫无思索地来了一句,“我不挑食。”
不挑食的人就吃这几口菜,实在没什麽说服力。
慕桓看了他一眼,挑起一片山药放在他唇边。“山药补气,助消化,可以多吃点。”
长离顺从地张口衔住山药片,缓缓地将山药滑如口中,脸上笑容一层不变。这边还没咽下,那边又一块放到了唇边。长离重复了上一动作,细细嚼著,看著慕桓筷子往哪边移动。
──好诡异的饭局。
“你还真要人喂才吃吗?”
“是呀。”长离浅浅笑著,没有反驳。喂食,在某种情况下其实是一种情调。除了流霜的喂食是正儿八经吃饭外,其他人的,不过是意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