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黑瞳灿亮如星,原先阴霾的心一扫先前的迷茫,他选择拔起自己没入大地的剑,架上寒玉颈间。
寒玉微扬起头,在看见逆著光的他的晦暗脸庞後,咯咯笑了。
「终於听懂了吗?朝这,你的心在这个地方,」他一把抓过墨色长剑的剑尖,任由自己掌中殷红的血滴在雪地上开出炫烂刺目的花,抵上自己胸口,「刺下去,你不仅可以完成颛孙的遗愿、辟邪的嘱咐,更可以从我这得到解脱。」
生啊死啊他都不在乎了,苍穹不记得又怎样?他与苍穹的爱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就算苍穹忘了,他们的过去也不会磨灭。
就算将来无法厮守又如何?他们有谁也夺不走的过去,这样就够了。
真的够了。
佚千年(七十)
妖为什麽一副心死的模样?妖为什麽……这麽简单就放弃了?
对於寒玉视死如归的决绝神情,苍穹只觉得无法理解。
妖所说的过去与魔所一再强调的指称,拼凑堆叠出的事实只有一个──
自己就是那个该死在神魔大战的神人。自己就是满身罪恶的雪妖的恋人。
若真是如此,寒玉为何什麽也不说?是不是,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这麽作真可以终结整件荒谬了千年的事,为什麽,他的胸口还是止不住的抽痛?寒玉所说的解脱究竟是指谁的心情?
有种被妖遗弃的感觉。苦苦的,涩涩的。
觉察出两人间弥漫的古怪气氛,贪魔嗤嗤笑著。「不神不人的,还不动手吗?收了他可是小家伙的心愿呢,而且刺下去你就可以报仇了,这妖千年前还残忍的将你给吞……」
「罗唆。」
巴望著雪妖眼泪与苍穹起伏情绪来填饱辘辘饥肠的贪魔还没来得及煽动成功,一道带有郁积怒气的黄符已然化作激光笔直射向他面门,当场毫不留情击昏了他。
苍穹皱紧眉。这是他与妖的事,轮不到个外人来插嘴。
「对呀……这是颛孙的希望呢……你不是答应过他了……」寒玉先是因他外放的怨气呆了片刻,接著露出寂寞的笑容。
不管什麽时候,颛孙乐天都会是第一位呢……而自己,永远都只是「责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