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定山脸色阴沉地相当可怕,一双幽暗的眼睛盯着叶闲庭,声音充满了仇恨:“叶淳风这魔头杀了我唯一的儿子,父债子还,他欠下的债自然得由他的儿子来还!”
他这样一说,无疑是默认了先前的所有,洪珊珊松开手,不愿相信地摇着头。叶闲庭冷笑:“你儿子年纪轻轻满脑子邪念,作恶多端不说,竟还想到来千叶教偷取长生蛊,我爹念在他年纪尚轻原想饶他一命,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三番两次挑衅,屡出杀招,我爹才出手了结了他,你为子报仇不假,可最重要的目的其实是我教的长生蛊才对吧?”
洪定山像是被当众撕去了最后一层伪装,气得浑身颤抖,瞪视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闲庭转向楚昭然,目光里的冰冷就像春风化雪一般消融殆尽,语气中的温柔与怜爱和方才的疾言厉色简直判若两人:
“我的茗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哥哥这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从方才开始楚昭然就毫无反应,低着头,无声地听着,无声地承受着异样的目光,无声地站在一边,安静到被所有人遗忘了,可是当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他身上时,却发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慢慢抬起低垂的头颅,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心痛,有愤怒,有逃避,有耻辱,最多的却是憎恨,难以言明的憎恨,只见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叶闲庭,一字字、一句句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叶闲庭怔住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眸光一黯,掩饰住眼底悄然滑过的那抹失落。
在场上陷入僵局之时,林震南首先发声:“来人,把楚昭然这个魔教孽种抓起来!”众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震南的几名徒弟就拔剑将楚昭然和叶闲庭围了起来,洪定山不解其意,却在此时收到了林震南一个眼神,洪定山瞬时就明白了。
他与林震南虽然不睦已久,但当年他俩联手围剿千叶教一事事关他们的颜面,也关乎着正派武林的颜面,为了不在此时颜面扫地,必要时候清理门户不失为绝佳的好办法。
洪定山会意,忽然指着楚昭然高声喊道:“你这个孽徒!我当年念你年幼尚可教化,因此绕过你一命将你抚养长大,传授一身武艺给你,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可你竟然忘恩负义,与魔头勾结在一起,孽种就是孽种,身上流着魔头的血,迟早都会暴露出本性!”
场面突变,楚昭然莫名遭受指责,连忙摇头辩白:“师父,我没有!我没有与他勾结!”
陈金荣站出来,睁着眼睛说瞎话:“师父,徒弟可以作证,楚师兄与千叶魔君一同失踪多日,两人朝夕相处,难保千叶魔君早已将他的身世透露给他知晓,恐怕他们两个早已勾结上了,师父你如此器重楚师兄,不嫌弃他是魔教孽种还打算将师妹嫁给他,可楚师兄竟然连同千叶魔君一起诬陷师父,企图挑拨正派武林的关系,师父一片好心当真是喂了白眼狼!”
楚昭然气愤难当:“陈金荣!你血口喷人!”
洪定山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这孽徒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怪只怪我当初瞎了眼引狼入室,今日我洪定山当着武林诸位同仁的面清理门户,废了你这个孽徒!”
话音刚落,洪定山出手快如闪电,他离楚昭然距离最近,因此出招的时候根本无人能阻止,只见他两掌锁住楚昭然的琵琶骨,双手成爪,运起功力,往下一按,“咔咔”两声诡异的响声,琵琶骨对穿!
“啊——!!!”
楚昭然发出一声惨叫,披肝沥胆的疼痛浪潮般席卷而来,疼得他摔倒在地,浑身痉挛,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珊珊哭叫一声:“楚大哥!”无奈她身体被人强行按住,无法动弹。洪定山抽出旁人配剑正欲一剑了结他,就只听“叮!”地一声脆响,剑身被一张飞来的树叶劈成两截,洪定山看到了一双喷火的眼眸,那双眼是属于叶闲庭的。
洪定山悻悻收手,叶闲庭立刻封住楚昭然周身几处大穴,撕下布条包裹住两间血肉模糊的伤口,为了怕他痛极咬到舌头他甚至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他的嘴里让他咬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充满了柔情与疼惜,在他及时的护理下,楚昭然的呻吟由大变小,逐渐虚脱。
拨开他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叶闲庭为他拭去脸上的汗,在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将他背在背上,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那眼里极寒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