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欢小筑?
姜偐虽是商人,但是并不代表江湖上的事情就真的一无所知。非欢小筑一直隐在江湖之中,不出头也不常出现,只是每次出现,必定都是有大事要发生。听闻非欢小筑一直是江湖的一个传奇,一夜间崛起,也不知是背后受了什么人的护航,什么人的指使,每次下手都狠辣决绝,从未有失手之时。
想着,姜偐不禁后背冷汗涔涔,自己的府里什么时候居然迎来了这样了不得的可怕角色。他不自觉地望了沈墨欢一眼,心里不禁嘘声连连,却又自顾地逼自己冷静下来。
非欢小筑纵使再厉害,却也太过隐秘,致使江湖中人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许不过是沈墨欢吓唬自己的一个幌子,自己千不该在这时自乱了阵脚。
“姜老爷莫怕,我这次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咱家主子略有些时日没有回去,小筑里一时群龙无首,所以才特地接咱们主子回去的。”若离说着,随后略有迟疑地看了姜偐一眼,道:“就是似是来的不巧,恰逢姜老爷与我家主子商量之时前来,不知可有打扰姜老爷谈事?”
姜偐摸不定真假,所以只能先暗令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形势,再作打算。因此,他闻言只是笑着作了作揖,道:“离若小姐客气了,只是...”姜偐说着,望向姜衣璃的方向,状似怨责的道:“衣璃,之前怎地没听你提及沈小姐的事?你瞧,如今怠慢了沈小姐,可如何是好?”
沈墨欢的来头,姜衣璃确也是第一次了解,所以莫说她知道了隐瞒不说,她压根对沈墨欢都不是很清楚。而且,姜衣璃瞅着眼前自来熟地坐在沈墨欢旁边椅子上的女子,也是陌生的很,见都未见过。
低着头顾不得回答姜偐的问话,姜衣璃只是默默的想起,之前沈墨欢似是略有提及,她不属于沈家,瞧着也似是与太尉交集密切,她也曾跟自己说过她的世界里有一群不同身份的女子,想必,这个叫离若的,就是其中一个了吧。
想着,虽然心里的疑惑拭去了一大半,但是瞧着这刚来的离若对着沈墨欢自动自觉状似熟悉的情景,心里隐隐觉得卡了刺,却又暗自隐下去。
“莫非姜老爷待人还分三六九等,所以才要责怪衣璃的知情不报?”沈墨欢说话向来是温和的,但是有时面对某些人或某些事就藏不住犀利起来,一针见血。“对了,姜老爷,咱们之前说道哪了?”
沈墨欢这么无意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转回到了离若来之前。姜偐不禁后背一颤,心里也开始有些抓不稳耐不住,只是笑了笑不答,想要一笔将话题带过。“之前的话题就到此结束吧,既然沈小姐跟离若小姐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多扰了。”
“哎,姜老爷,请留步。”沈墨欢见姜偐作势要走,自然不可能容姜偐独自离去思量计策,所以抢先站起身拦住了他。“姜老爷说的话不会忘了吧?我还没给姜老爷答复呢,怎地就想着要走了?”
说着,沈墨欢笑望着姜偐面色沉默的样子,手望着后面离若的方向伸去。“离若,拿三千两给姜老爷。”说完,又自顾想了想,才又补充了句,“再拿纸笔予我。”
听了沈墨欢的吩咐,离若不屑地撇了撇嘴,最后还是照着沈墨欢的吩咐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交到沈墨欢的手里。“我就带了这么多,你自个数数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说着,离若就转了身四下张望,试图寻纸笔过来。
离若还在寻找,就见一旁安静不语的姜衣璃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从姜偐的桌上取了纸笔而来。随后,默契地递到了沈墨欢的手里。沈墨欢接过纸笔,余眼的视线里瞥见是她,便抬了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笑里似是含了一切,无需言语,不言而喻。
离若这才打定了主意朝着姜衣璃打探去。
想必,这位就是叫沈墨欢这几个月里被多了心魄的美娇娘了。只是她左看右看,实在是除了样貌较于常人出众之外,再无端量出其他特别之处。
却不想自己的眼神被姜衣璃捕捉,本来以为要换来好一通不满,不料姜衣璃只是对着自己淡淡一笑,微微的一点头,就胜过了任何语言。离若只能呆呆地望着姜衣璃的这一抹笑,半晌才回过神来。
满心只道,好一位佳人。难怪自家主子,被迷得晕头转向。
沈墨欢接过了纸笔,重又坐回椅子前,借着茶桌一笔一画写下什么,随后她掂量了下手里的一叠银票,估量着数量,随后才递给了姜偐。“姜老爷数一数这里可够三千两,若是少了,我再叫离若去取。”说着,她将那叠银票递进了姜偐的怀里,伸手捞了桌前的那张纸砚,递给了姜偐。“若是没有少,那么就请姜老爷签个名字吧,这样衣璃母女俩从此就与你两不相欠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突如其来,姜偐压根始料未及,如今沈墨欢步步为营,他连喘气的空当都没有。他只能死死的盯着沈墨欢手里的那张纸,抿了抿嘴,又抬头看着沈墨欢不容暂缓的表情,最后叹息一口,认命地俯了身签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