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悕看了她一眼,纵身从三楼跳下去。
她现身的瞬间对面立刻就有火光冒出,但是也只一刻,胥华玦一发子弹干掉了对方。云悕在墙上借力落在地上,随即侧身一滚躲过一颗子弹,对方的狙击枪把草皮打得泥土四溅,她拼命的跑,不断的改变自己的前进路线和速度,子弹纷纷从她身边擦过,惊险万分。
胥华玦有条不紊的举枪,用火力压制对方,逼得那些狙击手不得不转移逃跑,随后她也跳下去。府邸外传来大批人马火拼的声音,枪声和爆炸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胥华玦一把拎着云悕的领子抬手一甩把她扔上墙头:“去找阿甲!”
云悕看她一眼,转身领命去了,伏低身体贴着墙沿把自己藏在夜色和建筑物的阴影里,很快离开了这里。
围墙不宽,只够她一只脚踩在上面,她像一只猫科动物一样四组落地前后交替的移动,因为要一直伏低身体让她的肌肉很快就感到酸乏,墙下不远处就是两方人马各踞一边火力交锋,好在离她还有半条街的距离,偶尔有流弹飞过也是没准头的,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转角,离开了流弹袭击的范围,她看准方向从墙头悄无声息的落下直奔着己方部队的后方窜过去。
在外围就遇到了警戒的胥家私兵,差点没头没脑就被打成筛子,幸好阿甲就在那里,过去挨着给了那几个年轻人一人一个爆栗:“招子给我放亮点儿!”
云悕从没见过她这样凶的样子,一身作战服,手里没拿枪倒是拿了个夜视望远镜,招招手把她叫过去。云悕把胥华玦的安排跟她说了,她点点头,却不叫云悕带路,只拿了一份很详细的地图给她让她把货仓地点标示出来,然后交给下头人去了。
“下次先报你是胥华玦的人。别这么没头没脑一声不吭的就闯出来了。”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阿甲把她拉到后面让她坐在地上帮她把身上的小伤口处理了。
云悕没吭声,阿甲看着她笑笑:“真是个闷葫芦!生死攸关也不肯开腔吗?”
也许是她眼花,那女孩微微低下头,被尘土遮了红润色泽的唇似乎微微嘟了起来,但是那弧度太细微,以至于一颗手雷扔过来火光远远地一晃就连那点弧度也消失了,女孩依旧寡淡清冷,不发一言,与任何时候都没有不同。
阿甲还有事,让她好好待在后面就起身去忙了,脑子里涌进那些战事之前有一瞬间,她想起这小猫依偎在胥华玦身边时,是安静而恬适的,暖色调的,不带半分冷意。
胥华玦曾说要‘一个月内无战事’,这还不到一个月,仅仅十九天就把帕滕登和残余势力一网打尽夷为平地,胥华玦战事之后优哉游哉的信步走出府邸,沿途神经紧绷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条件反射的一端枪,又立刻笑着放下来:“华玦小姐!”胥华玦挂着一脸痞子似的笑,走过去挨个儿踹屁股:“叫司令官大人!”
“嘿嘿……华玦小姐昨晚哪儿去了,咱们杀得那群白痴抬不起头,您都没看见!”一个年轻人仰起脸来,全然不见昨夜巷战厮杀时的狠厉,倒是满脸少年人的单纯和欢欣,胥华玦玩笑的拿手背拍拍他脸:“我说你瘦呢,原来肉都长到脸上去了!这么厚的脸皮是跟谁学来的?你们队长教的?”
年轻人腆着脸笑道:“才不是跟队长呢,咱们队长都说是跟您学的!”
胥华玦笑骂着走开,阿甲就迎过来:“大小姐。”
“嗯。”胥华玦淡淡的应了:“猫咪呢?”
“在后面休息呢,应该是累惨了,之前都没有参加过实战,一出来就跟着您胡闹,给了她一个面包,叼着就睡着了。”阿甲笑着说到,一边把胥华玦引过去,一边简洁全面的汇报了战况和战果,胥华玦走过去,就见一堆乱七八糟的箱子中间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她的小猫正蜷在里面,身下垫了块遮武器的防水布,浑身脏兮兮的小兽一样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身体柔韧度真好。
胥华玦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战火初歇,她倒是睡得安稳,好似要把浮生都算作一梦,都做过去算了。头发柔软的铺散开,遮了一些脸,她看上去像是未成年一样的幼小柔弱,苍白羸弱。
阿甲看见主人脸上融化的棱角,都流进眼里化作春水,听见那个杀伐决断的女人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满是无奈,又像是有些心疼一样:“……笨猫。”
跨过那些东西,云悕被她的脚步声惊醒弓起身准备逃跑,却被一把拖住拦腰抱进熟悉的怀里——她唯一熟悉的怀里。她愣了愣,放松了身体顺从的攀附在胥华玦身上。
我跟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畜生在置什么气啊!
心里恍然是落进了什么,又好像怅然若失,她只是搂着那只睁着一双单纯无垢的双眼的小猫笑骂道:“脏死了,好想把你丢掉!”
小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分明应该是什么也撼动不了她的,难道不是吗?不过什么你都当做尘埃一般无视,你什么也不在乎,那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神似伤心的表情来?
“你也会伤心吗?小猫……你也有心吗?”她不顾云悕满脸的风尘,亲了亲她的额头。
云悕依然睁着那么双大眼睛,澄澈得只看得到胥华玦自己好笑的脸,可是她睫毛颤一颤,胥华玦就觉得心里一紧,喉咙发干。
这只小猫妖!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这两周考试周原谅我吧(合十)~~!
☆、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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