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华玦的微笑凝结在脸上,惊惶撕裂了她的脸:“华珏!”她扑过去把妹妹抱起来冲回家里:“来人!叫医生!!快救她!”
她看着他们抢救她,也看着她侧头微笑,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灌满了呼吸面罩,弄脏了她漂亮的脸,她的眼睛亮得好像星辰,她拉下面罩,抬手说:“……不必了……都停下吧。”
即使在那个时候,也无人敢违背她的意思,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往后退开,潮水一样退去,把位置留给她。
胥华玦觉得那块小小的,一平方米见方的圆形空地就像一个审判台,只要她站上去,就要接受惩罚,那个惩罚她承受不起,可是胥华珏招手:“华玦……”
“我在。”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低身跪在她身边:“华珏,我在。”
冰凉的手贴着她的脸,被她的泪水染湿。
“真难看,别哭了……”她笑,漂亮得像一朵绚烂的焰火。
“我是你的……永远都是。我们……是一起的。”她抱着胥华玦的头,把脸和她贴在一起:“我……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所以……别哭了。”
话音断处,一阵忙音刺穿了胥华玦的耳膜,华珏沾满了鲜血的脸像一朵飘零的桃花落下,胥华玦抱着她声嘶力竭。
可是她喊了什么,叫了什么,她都听不到,只有脑子里瞬间的空白,和那一刻世界轰然崩塌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华珏小姐出场要花~
☆、又是一年花落去
云悕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胥华玦孤独的背影,很久很久胥华玦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那一面摆满了轮椅的架子前站着,好像化成石像,再也不会回头。
有那么片刻云悕以为她真的再也不会回头了,她差一点就要冲进去。
胥华玦却动了,她低下头耸起肩膀,好像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决然转身。
踏着大步走回来,肩背挺直,扬着下巴,衣角随着她的步子翻飞,她的脸坚毅得宛如一颗钻石。
她看见了门口等着她的云悕,即便眼里流露出担心,却始终站在门口一步不越,她展开笑容,眼睛有些红。
“走吧,宝贝。”她牵起云悕的手,带云悕上车离开了仓库,车上的时候她把云悕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云悕的脑袋顶。云悕看不到她的表情,动了动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她的指缝之间。
胥华玦低头看看她笑了,她低头拥抱她,满脸幸福的低语:“谢谢。”
回到本宅胥华玦去见了胥尧飞,二十九那日上午胥华玥也回来了,抱着一堆东西,小丙去接,就从那些东西里滑了一个扁扁的小红盒子出来,没来得及落地就被胥华玦脚尖一挑回到手里,打开里面是一块勾玉。她满脸暧昧的冲妹妹眨眨眼:“哟~谁送的啊?”
胥华玥没好气的从她手里夺过来:“一个麻烦鬼。”
胥华玦手插在口袋里,把云悕的手也插在自己口袋里,两人连体婴似的黏在一块儿走来走去,惹得胥华玥一阵心烦。偏偏她姐姐还不识相,笑嘻嘻的说:“既然都收了,干嘛不戴起来?我看那块玉挺好的嘛,玻璃种,还没有飘绿,哪个麻烦鬼这么有心?”
胥华玥回身瞪了姐姐一眼,拿出那块勾玉,小小的一块玻璃种透明翡翠上还雕着祥云明月,用红丝线坠成双联结的模样编成一条绳,红丝里夹着银线,冲淡了鲜艳的颜色和胥华玥过于白皙的皮肤的强烈对比。胥华玥把玉挂在脖子上,回身走了。
胥家太子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又是明月又是缠丝又是双联结,真是用心良苦,谁家孩子这么贴心啊……还不如直接盘个同心结呢。”
云悕在心里默默吐槽‘如果真是同心结,胥华玥根本就不会收吧……’只是……送礼物的那个孩子一定不知道,胥家人有遗传性恋爱智商低下,这么精巧的心思只怕华玥小姐根本看不出来。
三十年夜饭的时候胥华玦把云悕也带下去了,今年大概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去年那么大反应,直到吃晚饭胥华玦说:“我有话要说。”
一桌子人都看着她,除了胥尧飞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以外,所有人都糊里糊涂的。
胥华玦举起手里握着的云悕的手:“从今天开始,我解除云悕和我的主从关系,自愿放弃对她的所有权,即刻起,云悕恢复独立,自由,人权,不再是我的宠物。”她笑着回身看着云悕:“怎么样宝贝,高兴吗?”
云悕沉着脸没说话,胥华玥掩面,她从云悕脸上看到了愤怒,估计要不是此刻在场观众太多,这脾气千好万好的小猫咪已经飞起一巴掌赏给那位没脑子的‘前主人’了。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走到这一步,费尽多少心机才来到这个位置,作为胥华玦的宠物,享受她理所当然的宠爱,又不用正面承担压力和质疑,悄无声息的渗透进胥华玦的生活,本来多好的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