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你啊……”澹台牧喟然长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解。过了好半晌,他才沉痛的道,“此事不是你的错,要说责任,大部分在豹王身上。他负责帝都防卫,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难辞其咎。云深如果真的不幸去了,你也要随他而去,那豹王只怕也没脸再活下去了。朕痛失国中三大柱石,而且都是朕的亲人、兄弟,你又让朕情何以堪?”
宁觉非不由语塞,呆怔片刻,他低下头去,将脸埋入手掌中,心中如压重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澹台牧坐了一会儿,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温和的说:“朕让他们传膳,你陪朕吃点东西。云深现在还在努力支撑,你不能先倒下来,听见没有?”
“是。”宁觉非对这话完全同意,立刻起身,“陛下请稍待,臣去传膳。”
“你身上有伤,还是歇着吧。”澹台牧不由分说,抬手按住他的肩,让他坐下,便转身走出门去。
江从鸾就候在外面,听他吩咐过后,立刻去厨房盯着,指挥内院的大丫鬟小心侍候着,将膳食送上去。
澹台牧站在檐下,看着天空中微明的曙色,神情凝重。澹台子庭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澹台牧看着他,沉声道:“立刻张榜出去,广招天下名医,为国师治病。凡治好国师者,无论是谁,均赏千金,封万户侯。”
“领旨,臣弟马上去办。”澹台子庭拱手为礼,转身便急步离去。
澹台牧看向依然灯火通明的正房,轻轻的说:“云深啊云深,你可千万要挺过来啊。”
第二部 下篇 第158章
坐在桌边,澹台牧目光如炬,直盯着宁觉非,硬逼着他喝了一碗粳米粥,吃了两张j-i蛋煎饼,然后要他把药喝了,这才松了口气。
用完早膳,澹台牧要回去上朝,便对宁觉非说:“你在家歇着,别去朝中了。今天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那些御史又要奏本,就让他们在堂上互相扯皮吧。”
宁觉非点了点头。朝中的争斗是他一听就感到头疼的事,更不想置身其中,云深现在生死未卜,他也实在没j-i,ng神去关心那些闲事。就算御史弹劾的是他,他也根本不在乎。
澹台牧止住他往外走的脚步,“你不用送了,外面太冷,朕自己走。”
宁觉非没有坚持,抬手抱拳施礼,默默地看着他离去。
澹台牧走出院子,轻声对跟在一旁侍候的江从鸾说:“江总管,照顾好你家王爷,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让他们来宫中禀报朕。”
江从鸾立刻躬身答应,“遵旨。”
澹台牧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心里担忧,但经过昨天那么一闹,朝中必定大哗,他必须去弄清楚情况,以便处置,也就不可能罢朝,现在云深毕竟还活着,宁觉非这边还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还可以缓一缓。想到这里,他便不再迟疑,当即起驾回宫。
宁觉非在屋里闷了一会儿,让混乱的心平静下来,随即回到正房,继续守在云深身边。
房中已经没那么多大夫了,只有两位守在外间,其他人先去用膳。云深服了药,也施了针,现在依然在昏睡。他气息微弱,额头滚烫,身体却在微微颤抖,让人看着都感到难受。
宁觉非默默地坐在那里,出神地看着他,脑中忽然浮现出初见时的情形。他衣袂飘飘,从容地自崖下走来,俊秀的脸上满是温和的微笑,让人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亲近之感。那时候他是多么意兴风发,几年过去,经过那么多波折,有过这么多伤痛,他的眉眼之间也有了许多沧桑,如果没有遇见自己,他今天一定还会是那个少年成名、事业成才的青年才俊吧?娶了娇妻,有了子女,过着正常的生活,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劫持,受尽折磨,生命垂危……
他神色黯然,出神地想着,浑然不觉身外之事。直到江从鸾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觉非。”江从鸾小心翼翼地轻声叫道,“悠然想见你,他说,他可能有办法救云大人。”
宁觉非立刻直起身来,“快,快请他进来。”
淡悠然很快就走进房中。他先去床边看过云深,然后才走到窗边,坐到宁觉非身旁,关切地道:“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不要紧,主要是云深的情形不大好。”宁觉非急切地看着他,“从鸾说你有办法救他,是吗?”
淡悠然微微点了点头,婉转地道:“我也是听说,似乎西极那边有一种皇家秘药,具起死回生之效,配方都是皇帝掌握,世代相传,也只能是皇族直系王孙才会蒙皇帝赐予,以备不测。”
宁觉非略一思索,便猛然想起,立刻起身出去叫过云扬,“你去,请西极的狼主铁勒来府里品茶。记住,以礼相待。”
“是。”云扬答应一声,便即飞奔而去。
铁勒来得很快。他轻松自如,从容不迫,一见宁觉非便抱拳见礼,微笑着说:“大元帅请小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