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声中,那个漂亮的年轻人慢慢敛了神情,不再言语。何凭的发问没有得到回答,也看不清梁上之人的表情,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但是怎么个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朝殿门走了两步,他突然看见一个年轻人朝自己走过来,沿途没有人拦阻也没有人通报可能是因为梁上的客人让侍卫都睡着了还没醒过来,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那个年轻人率先开口,“世子凭?”
何凭点头,“是的,何事?”
那年轻人平静言语,“与世子无关,还请不要打扰。”他右手微抬,何凭只觉腰侧一麻,一屁股坐了下去,被地板硌得生痛,“喂,我说,这是我的寝宫,你是不是……”
那个年轻人平静地,“就算这里是大王的殿堂,我也一样进得。先王昔年所赐于流星门令牌,便是让流星门庇护卫国,诛杀那些伺机作乱的人。你穴道一刻自解,也不必多虑。”
何凭气得,“我这里没有什么伺机作乱的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窝藏那种贼子不成?”
那个年轻人淡淡一笑,“昨夜一声风铃,是从这里传出。其他殿上皆无此人,想必是在世子寝宫之中。此人在卫国为祸,故我流星门欲得而诛之。”
何凭才不信这种话,毕竟那个家伙弄睡的是他的侍卫,对他再不尊重,也不过是口头调侃,那一狗腿是彼此喝醉之下所打,虽然手重些,毕竟常人也能打出相应的一棒,他忍便忍了。这边这个居然敢对他下这种手段……
他厉声,“这里哪容得下你威风,纵然是什么流星门中人,这里是卫国王城,你对我如此,已是有罪当诛,来人啊!”
当然没有什么人来……他宫殿里那位梁上君子,悠悠然拍拍身上灰土,走出来,“你也别叫唤了,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微微一笑,“流星门的晴公子别来无恙。”
那个年轻人竟是行了一礼,“未知主人胆识过人,若非昨夜风铃声,连我等也不知你竟然敢于闯入王城。王城中为防江湖之人埋伏重重,故而我等至天明才敢以觐见之名义进入。未知主人如何进来,也可说与小弟听听?”
燕忆枫淡淡一笑,“陷阱暗器,有谁能与未知主人抗衡?晴公子此番为在下而来,不见得是担心世子的安危吧?或者说,对那二百两黄金的赏格,流星门也想分一杯羹?”
辛晴道,“职责所在,得罪了!”
燕忆枫淡然一笑,“与闻人兄弟抢猎物,且不管你能不能得手,你真的有这种胆子么?那日在梅子街你不动手,如今却在这里挑衅,意在为何?未知与流星门从此结下死仇,是谭谨的打算?”
辛晴淡淡道,“前日与未知主人同行的那位朋友,身价是五百两吧。”
燕忆枫皱眉,“这没来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辛晴道,“身处流星门的地盘,纵使尹女侠在侧,为什么放过他,未知主人难道还不知晓?”
燕忆枫道,“这就是你在梅子街接下的活计?”
辛晴轻笑,“一切活计都可以放弃,梅子街接下的单子从不落空。放过小公子,狙杀未知主人,便是这一次的任务了。”
燕忆枫冷笑,“凭你?或者加上那个会夕云剑法的小丫头?”他本是站在殿门处,此时身形疾动,辛晴提气一击,对方却借他掌上之力轻飘飘地弹起,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辛晴展动身形跟上,在他拳脚之间,燕忆枫身形腾挪,终是不欲硬接他的招式,伺机从他怀中摸出了一张单子,同刻借他一掌之力,远远退出,“这就是梅子街的单子?”他看到那朵梅花印,微微一怔,“是他!他要杀未知主人!”抬头,厉声问,“燕支谢斛一代名侠,要杀人,为何假借你们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