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谢晓道,“你说那个小孩子?”
紫竹道,“是。”
方谢晓道,“我听说过一些类似的传闻,若他不说出,我也不便直说。”转了话题,“你家少主,在用剑上,似也别具一格,若不是他受伤,我还真有与他论剑的念头。”
紫竹笑道,“以他的性子,一旦有了动弹的力气,就会来寻方大侠纸上谈兵的。与烟雨逸剑论剑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若非我自知愚钝,也是想要一试的。”抬手道,“这边请,陋室寒舍,还请方大侠见笑了。”叫来个小探子,“暂且做下侍从,照顾方大侠的起居罢。”
屋外雨声渐渐小了,紫竹走去燕潇那里,看那受伤的人已经裹了伤,神色带点倦意,知道已经无事,道,“早些休息吧,我让如意去流星门的地盘撒点mí_yào,流星门今夜不会来找麻烦。闻人语已经死了,在鑫城这边,应当不会再有什么烦心事。”
燕潇点头,“多谢左使关照,不仅找到大夫,还诓来方谢晓助阵,左使的面子好大啊。”笑笑,“我简直要认为你们是串通好的了。”
紫竹道,“人算不如天算,也是少主运气好。”
燕潇道,“他的运气一向很好。”站起身来,将窗子开了一线,从窗沿上的信鸽脚上解下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拆开在灯下看了看,道,“大夫已经在萧家安顿好了,是萧漠的功劳。”
紫竹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伤风败俗的家伙更喜欢哪一个,或者说哪一个敢喜欢回他来。不管萧君的心事,湛老兄在情敌家住实在是有点过分。”
燕潇斜他一眼,“这种事情你还是别胡思乱想,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的。”
紫竹笑,“未知主人如果都在意闲话,早被气死无数回了。”想想,“至今我似乎还没有和他传出奇怪的传闻,以后要继续这样气他下去。你还有伤在身,早些歇息吧。”他顿了顿,“少主这次伤得比在临安那次还重,以命搏命,他能打过那个人还有刺伤萧君的气力,但是闻人语实在是太可怕,少主旧伤这一复发,怕是就好得慢了。”
燕潇道,“我不会乘人之危。在我能堂堂正正胜过他之前,我也不会发起决斗。”她顿了顿,“我不想杀他,你可以放心。”
紫竹点点头,“我就等着你这句话。”
是那同一个梦,多年以来经久不息。沉沉的黑暗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身下是自己鲜血的温暖触感。手指触摸不到剑柄,却有风铃的声音响在某处。
记忆之中一直不断的风铃声,那一串不知在何处响起的风铃。
燕忆枫睁开眼睛,天色渐明,屋中的烛火只剩下一点小火苗,在他的眼中微微闪烁。
他的贴身侍从还真是体贴。燕忆枫苦笑,想要撑起身子,动了一动,却觉得全身都疼。他的床边,有人抬起了头,睡眼惺忪地,“少主,现在最好再歇息一下……”
燕忆枫轻声,“白天睡觉会做噩梦。给我一杯水。”
玲珑迅速地跳起来,端来了水和一碗颜色奇怪的东西,“左使说,如果少主醒了,就给他喝这个药……传说是鑫城最好的大夫开的。”
燕忆枫看看那碗药,笑,“如果我说我不喝这东西,你不会想给我硬灌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