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感觉到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平稳地落了地。可是这地方的气味又如此熟悉,熟悉得让青年感到恐惧。当他睁开眼看到房间的样子时,这种恐惧就更加强烈了。
这房间的构造和房里的摆设,除了少了扇窗之外,和自己那儿一模一样!
而男人很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似乎在欣赏他脸上震惊恐慌的表情。当青年终于把眼睛转向他的时候,他还温柔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让青年好好感谢他。
青年与那双故作温柔的蛇眼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垂下了眼帘,转开了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感想也不发表。
这一次,却换成男人沉不住气了。他走上前拉起青年的手带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问他: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我还能说什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竟然将他的住处都仿造得一模一样,连里面的熏香也用得完全相同。他相信男人对他下了很多心思,可是他非但不觉得感激,反而觉得可怕。自己在自认为自由了的这三年里的一切举动可能全被这男人看在眼里,而这男人就像猫捉耗子一样,把耗子放在眼前看它徒劳挣扎,可能时不时心血来潮逗一逗耗子玩,玩够了就把耗子捉回去慢慢享用,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发冷。
男人显然对他冷漠的态度很不满意,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又将他牵回床边,从床底下拿出两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他双手双腿分别绑上。青年倒也没有反抗,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任由男人将他绑好扔在床上。
上次在那纯白的房间里不知被关了多久,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无论他怎么呼喊,也没有哪怕一个人来看他,带他出去,带他离开这个封闭的房间。对一个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恐怖。后来他终于忍受不住,将那杯早已变质的掺了药物的牛奶喝下,才终于被放了出去。之后,身上总算是有衣服穿了,床上也有被子了。虽然食物里还是放了大量的药物,让他每次吃完都要痛苦一阵。
男人似乎是因为青年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般反应而很不爽,他将一头锁在床尾的锁链拿过来,用另一头锁住青年一只脚,然后对他说:
“一会儿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过来,你乖乖呆在这儿,表现好的话,我会给你奖励的。”
重要的客人?青年瞪大眼睛看向男人。看到男人眼里的嘲讽,青年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
面色一片惨白的青年想说什么,可是立刻又闭了口。如他所料,男人见他开口,脸色一瞬间低沉了下去,见他欲言又止,脸色又稍微好了一点,回身拿出一个口枷给青年戴好,语气里透着危险的信号:
“y,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再敢为他说些什么,我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青年压抑住自己皱眉的冲动,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男人见他如此听话,凌厉的眼里透出些柔和,便往外走去。手接触到金属制的门把时,却突然又回过身来,脸上的微笑极尽温柔。
“对了,作为你刚才忤逆我的惩罚,你一个人在这房间里,好好享受吧。”
说完,便将门啪的关上。青年躺在床上,耳里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却为男人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惴惴不安。
一是男人很明显要对付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只希望自己刚才的顺从能让男人下手轻些。
二是男人所说的要他好好享受,总觉得并不只是让他当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那么简单。
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青年心脏猛的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慌忙坐起身,才发现男人关上门之后,这个同样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片漆黑。青年紧张地瞪大眼缩起了身体,往床的角落里靠。
他在中国的居所和工作的诊所,全部开着大大的窗户。他无法忍受独自呆在封闭的空间。
幼时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在这样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和几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关在一起。由于语言不通,几个孩子间互相也没有交流。只在争夺每天的饭食的时候,会听见一些听不懂的争吵声。他抢不过那些人,后来饿得狠了,更是没有力气再去抢,只能捡些残羹剩饭,塞塞牙缝。而那些抢到食物的孩子,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病得很严重,一吃不到饭,就在房子里哀嚎痛哭,满地打滚。每天都会有人来,选一个病得最严重的孩子带出去。一天一天,每天都有孩子被带出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所有孩子都走光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饭食依然每天会送来,他再也不用担心饿死。可是似乎送饭的时间也渐渐不规律起来,甚至饿得头晕眼花也再也没有人管他,他猜想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数不清自己被关在那屋子里多久,只记得到后来,日复一日的寂静和黑暗几乎把他逼疯。没有人管他,没有人记得他。而身体除了饥饿之外,也渐渐有了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渐渐过去而慢慢加深着,浑身难受,似乎身体缺少了某种东西。头痛,全身都痛,于是他也开始像那些孩子一样哀嚎,满地打滚。
也终于有人把他带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见到光亮,他一瞬间被晃得双眼剧痛,此后很久眼睛都看不见东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