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点怀念。二八摸摸哥哥的头,看见窦璧露出傻乎乎的神情,又一脸别扭地躲开了摸来摸去的手。二八还记得以前奶奶揉哥哥的头的时候,哥哥也是这个反应。
真的仔细想想,之前穿越于各个世界的哥哥的性格有些不太对呢,不像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的性格,反倒是像……受过很多欺负后不得不转变的受气包馕货。
想到这儿,二八有点不爽。
不过还有让二八更不爽的事情。
窦璧的任务是和一个异子纠缠一生。异子,这倒是好理解,就是指那些体貌特征异于常人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异子更适合修习巫术,所以地位也比较高,好吧,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纠缠一生!
说实话,二八看完导行书时曾想过,反正哥哥也不记得了,干脆让哥哥在这个世界过完正常人的一生,然后就此寿终正寝,也不错。
总好过这样和莫名其妙的人糊里糊涂地纠缠一生。
但是二八没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哥哥说过的那句“我一定能改变什么的”在他耳边回转。而且,如果哥哥就这么去世的话,那么他又要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无尽的时间呢?
于公于私,窦玺都离不开窦璧。
对了,顺便一提,二八这么不能接受任务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异子也是白发的人。
只要和当初那个人扯上关系,二八就无能为力。
这让他感到恐慌。
“哥哥?”小窦璧看着哥哥突然阴暗的脸色,有点担心。
二八回过神来,笑着拉过窦璧的手:“明天哥哥要出去,可能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小窦璧皱起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有多久?”
“这个你不用担心。”二八眼神柔和地望着小窦璧,“这期间我会一直用巫术和你保持联系的,但是不能告诉别人哦。”
窦璧点了点头,一脸不舍。
好吧,二八说了个小谎。考虑到窦璧目前的贡献实在不够的问题,而且他也不愿再面对锥脸铃的锥脸,所以二八干脆放弃实体化,打算继续偷窥哥哥的内心。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高兴。
总之,身为下一任大祭司人选之一的二八就这么人间蒸发了,长老们不用忧愁到底选谁做大祭司了,红衣小少年窦璧光荣地成了大祭司预备役,开始了所谓的命运之途——大祭司与王爱恨纠葛缠绵悱恻的一生~
☆、祭司和王的纠葛·白发人
哥哥要窦璧去河边玩耍。
窦璧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年来一直变态地监视着他的哥哥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
好吧,变态的内心不是他这种正常人能擅自揣测的。
正在窥视窦璧内心的二八恼怒成羞,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行为确实是令人羞耻的变态行径。
话虽这么说,一向怕硬欺软的窦璧还是照着二八的话做了,反正只是玩而已……好吧,窦璧是从寨子里一路逃到河边的,那群长老、巫师和严肃的寨主大人,甚至还有寨主的死板儿子,都把他看得死死的,每天除了学习巫术就是画阵图符咒,摆明了把他当成巫术机器来养,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他早就有了逃出来的想法。
一旦有人赞同,窦璧就忍不住立刻实施了预谋已久的出逃计划。
但所谓的出逃计划,其实充其量就是个春游计划。
逃出来的过程很刺激,但是一旦出了寨子,那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就被饥饿感取代了……身为大祭司预备役,窦璧不能随心所欲地吃饭,一定要吃特别种出的粮食,肉也要尽量少吃,以维持自身的巫力。
于是少吃多餐的窦璧很快就饿了,他摘了些野果,初春本来就少吃食,这些野果又大多酸涩不能下口,让窦璧心生沧凉。
窦璧只有这种时候会怀念寨主的儿子第五祠,那个名字像是某个建筑物的家伙至少是寨子里唯一一个,能用窦璧可以吃的食材做出人吃的饭的人。
连顿饱饭都没有……他愿意变成一个胖子,只要给他一个可以成为饭桶的机会。
当然,至高至上全能全知的巫主大人没有理会这心酸的小小愿望,窦璧还是只能以青果子充饥。
总之,快点到河边喝点水充饥吧。
这种时候正是撒狗血的好时机呀,系统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十来岁的窦璧看到了少儿不宜的血腥场景——血肉模糊的人瘫在河滩上,像是死了般地毫无声响,身下的血泊分出细流,缓缓汇入河道。
窦璧捂住嘴,硬是把尖叫憋回到胸腔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不停迈近那个血人。
白发的异子?
窦璧看着对方有些灰败的白发和脸庞,心重重地跳了几下,身体深处漾起熟悉的酸楚感,莫名其妙地慌了神,好不容易做了深呼吸平静一些,眼眶却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