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放开他甩了甩带着手套的发麻的手,男人抽搐着倒在地上哀叫,和贝妮卡的惊叫声混在一起。他翻着白眼的可怕模样和刺鼻的焦味让塙麒惊吓地后退,本能地发出尖锐的嘶鸣,一道缺口渐渐撕裂了它周身的空气,裂开的边缘就像漩涡一样沸腾着,另一头是一片虚无。
乔纳森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盯着那个通道看,下一秒他被丹徒的爪子提起来,和其他人一同被卷进了那道缺口中。
……
乔什亚正费尽心力想搞明白这个世界的各种计量单位,以免不再每天的例会上出洋相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强烈的震感。
“怎么了?地震还是山崩?”乔什亚跳起来跑到殿外,看到不远处滚起一片尘土,然后骑着白虎向那里奔去。
傲霜山的另一座山腰上就像被陨石砸过,山腰凹陷了一大块。几只属于塙麒的熟悉的使令停在一堆狼藉中,将背上的人慢慢抖到地上。
乔什亚跳下地面眯着眼睛想要认清那些人,他看到不怎么会轻易变成兽身的塙麒,然后一个眼熟的人影从沙尘中走过来。
“天啊……”
乔什亚看着越来越近的哥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乔纳森,你怎么会在这儿?”乔什亚惊讶地张大嘴。
“不止我,爸妈和凯西也来了。”
“什么?!”乔什亚跑过去看到倒在地上的父母和朋友,“他们怎么了?”他喘着气,声音因为紧张而高亢,他把目光从哥哥转向塙麒,希望他能主动告诉自己答案。
麒麟的五官无法判断情绪,但他直觉他的王正在发怒的边缘,那和他的预想完全相反。
乔什亚走到他跟前问:“塙麒,你到底做了什么?!”
“乔什?老天我头疼……”
妈妈的声音转移了乔什亚的注意力,他暂时搁置了对塙麒的质问和妈妈拥抱,轻声问:“妈,你们怎么来的?”
“我们被一群奇怪的人劫持了,伟赛里斯救了我们。”范恩斯妈妈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哪儿,乔什?”
乔什亚松口气:“我们……我们回去再说。”
他们浩浩荡荡地飞回翠篁宫,华丽古雅的宫殿,华美长裙的侍女和训练有素的禁军令一向面目冷淡的乔纳森都露出好奇的神情。
“乔什,原来你一直都住在这儿?这里是酒店吗还是城堡?我们似乎是在山顶上……”
“妈妈,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话想和塙麒……我是说伟赛里斯谈。”
他的表情像是要去开什么高峰会议,然后把开会的人都打一顿。妈妈安静下来,然后点点头:“好,我先照顾你爸爸和凯西。”
“谢谢。”乔什亚勉强挤出笑,低头亲了亲妈妈的脸颊:“我爱你,妈妈。”
妈妈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去吧。”
乔什亚嗯了一声转向变回人形披上衣服的麒麟:“塙麒,跟我来。”
塙麒跟在他身后,即使只有背影也能感觉到乔什亚的怒气冲冲,在进入附近的一间偏殿后她砰地关上门爆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塙麒?!”
塙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乔什亚从刚才就一直憋着口气,塙麒这幅无辜犹豫的样子让他更加生气。乔什亚只觉得胸膛里有股郁结的黑色浓团不停地装来撞去,压迫着其他的器官和神经,伺机寻找发泄的出口。
“你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乔什亚像要摆脱什么一样踱来踱去,随即冲着塙麒失控地大吼:“是谁给了你权利同意你这么做?!”
“我因为你不得不留在这个一团乱的地方,像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修道士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呆在这个空旷、陌生的地方逼自己了解另一个国家,每时每刻看那群自以为是的官员的脸色,用自己的生命下每一个决定。而你就这么对待我?你把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卷进这个烂摊子,想让他们跟我一样?!”他不可置信地问,声调尖利颤抖。
塙麒半天才说:“我让您的家人都加入了仙籍,他们和您一样获得永生……”
“干得漂亮,塙麒,太谢谢你了。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说?”乔什亚红着眼眶,咄咄逼人地盯着他摇摇头:“不,我不会感激你。现在我才知道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自私、自作主张。你甚至都不先问问我怎么想!这算什么?惊喜吗?!”他摊开双手嗤笑,塙麒微微退了一步,不善言辞的麒麟此刻面对王的质问更加无法辩驳,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乔什亚会生气,眼神迷茫疑惑:“我以为你想见到您的家人。”
“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乔什亚猛地逼到他眼前大吼,塙麒撞上身后的梁柱,背脊被坚硬的雕刻硌地一痛,乔什亚的怒火和责难使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只能低低地贫瘠地辩驳:“我以为这么做您会高兴……”
“高兴?”乔什亚觉得无比荒谬:“那是我的家!他们都有另外的生活,而你却非要搅浑水去毁了它!为什么我还要高兴?”他忽然欺近塙麒,踮起脚扯着他尚还敞开的衣领狠狠望进他眼睛里:“我告诉你怎么让我高兴。”
起初乔什亚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然而当对方的颤抖带着血腥传达到他的舌尖上时一切都开始变质,乔什亚的动作变得轻柔,随即又像是痛恨自己的心软一样用力扯他的头发。
塙麒吃痛地仰起头,修长的脖子困难地吞咽着空气。
“主上……”他僵硬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