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公孙策一听便回过头来,“当真?”
于是庞统又带他纵马下山,直往河滩走去。黄河河水年年潮汛,春夏两季河面能宽至近百丈。现下入秋河水减少,便露出两侧各十数丈的浅滩,黄沙细细,寸草不生。庞统便驱着越影,一路飞奔在浅滩之上,马蹄踏出点点飞沙,直向夕阳逐去。
“越影越影,果不负你逐日之名!”庞统抖缰纵马,朗声长笑。
公孙策看着两侧群山对出、渐小,复又见新山。远处夕阳浸染河水,映点点磷光。烈烈山风尽数被庞统的袍袖挡去,只抚乱他的发丝,公孙策顿觉人生畅兴,快意如飞。
3.
越影一路追着夕阳,直到再见不到最后一缕光线。庞统察觉公孙策身体有些绵软,想是有些倦了,便看看四周,缓下马速,引越影向一侧小丘行去。
公孙策确是累了,庞统怀中又着实暖和,便迷迷糊糊靠在他胸前,有些昏昏欲睡。
“阿策,醒醒。此处风凉,别睡。”
公孙策感觉有人拍着他的面颊,长睫呼扇几下睁开了双眼。却原来自己已下了马背,身在一个凉亭之中。
庞统见公孙策以眼神无声的询问这是哪里,就笑着解下身上的大氅,自己先在亭中长椅上半躺好,然后伸手一把将他拽下伏到自己身上,取了大氅将他们裹严,才开口道:“你不是要赏月么?看——”
公孙策伏在他身上,尚有些神志不清。听他这话便顺着庞统眼神向外看去:不知何时一轮满月竟已低悬天际,清辉遍洒,暗动芳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