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至少我也算乖巧听话而且还处于‘女孩子’范围内吧，那种嫌弃的表情是什么鬼……“呵，你要求太高了，怪不得三十多岁还找不到女朋友！”

“嗯，但是我有男朋友呀，可你却没有。”菲尔敷衍且夸张的边笑边点着头。

“……叔叔您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珊蒂拉挫败的软下神情。

“乖，再叫一声。”

菲尔抬手在她脑袋上‘心情愉快’的糊了糊。

“……我错了，哥。”

这么一番折腾后珊蒂拉看上去似乎基本歇了想要当菲尔情人的心思，然而就在菲尔打算离开着手安排收尾工作时，珊蒂拉突然喊了一声，咬唇道：

“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那些，乖巧，听话，不给你添任何麻烦，哪怕只是装饰娃娃……我全部都能做到的话，你会不会改变主意，愿意带上我？”

“……”菲尔似乎在笑，“你大可以去找一个任劳任怨，疼你爱你的小伙子结婚，而不是把青春浪费在我这样的老男人身上。”

“你‘这样’？你以为我做这一行的，对男人有的挑么？能遇见你这样水平的货色我不知道梦里能笑醒多少次！”珊蒂拉露出一个比哭还纠结的苦笑，“我从踏进去开始就放弃了幻想自己能够和长得多好看的男人上床，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我来说，只有半张脸的你，也是闪闪发光的白马王子啊。”

也许第一眼看过去，他右脸上的伤痕的确骇人，然而他全身上下也只有这半张脸而已。

十六岁之前，菲尔是个美人，而现在，是有瑕疵的美人，却到底还是那个超级美人。

他只是无奈受到了命运的伤害，并非变丑了。

在珊蒂拉眼里，那天在街角想自己伸手的菲尔简直就像从祭坛上走下来的神明，是那么美，而且遥不可及。

然而卸下妆的菲尔，却比想象中反而更好接触一些，那点瑕疵，对珊蒂拉来说不是丑陋，而是……贴近的距离，可以触碰的真实。

那并不丑，他才是完全没必要这么在意……等等，在意？

“你这家伙，嘴上说的超级豁达，其实心里相当的在意嘛~爱~美的老男人？”

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珊蒂拉半掩着嘴，一手成肘戳了戳菲尔笑的一脸揶揄。

菲尔转身没好气的假笑着弯腰扳直她的双肩，“够了，是谁信誓旦旦说什么能够‘乖乖听我话’来着？我可不喜欢不仅不乖巧还总是企图犯上作乱的女孩儿。”

“咦？”

珊蒂拉眨了眨眼，琢磨菲尔这话的意思……竟然像是松了口。

怪了，她戳中这家伙哪个部位的敏感区啦？

*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地板平铺着洁白的瓷砖，墙壁两侧则摆放着一排排格式各种的枪械、弹药，以及红色的特制肩扛式火箭筒。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放在壁橱里的数十把枪支忽然自动漂浮起来，仿佛有好多看不见的透明人操控着它们般，然后聚集在空气中成方阵队形，一旁凌空飞来的弹夹准确填充进枪膛，瞬间同时开火！

没有上消声设备的数只手枪同时射击产生了巨大的噪音。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少女’海蒂漫莎则是翘着脚躺在椅子上，一脸不爽的吃着超辣牛肉干。

一年两年，她可以说自己长得慢；三年五年，她开着玩笑调侃自己脸嫩，可是接近十年，某些未说出口的猜测似乎已经用不着去证实了。

事到如今将近十八年，漫莎从未曾变老过，唯有一头美丽的浅紫色长发，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垂到了脚边。

砰砰砰！一阵看似胡闹的乱射后，硝烟散去，而百米之外靶子上的弹孔，竟然没有一个在白边上。

为了保养自己的心脏，漫莎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很少动手了，除了每天坚持心肺功能的练习外。她的变种超能力，与其说是精神能力，倒不如说成精神操作更为准确些。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心灵上的对话，现实世界中物质的物品，她控制起来同样得心应手。

除了越来越不争气的心脏……漫莎自嘲的嗤了声，她很清楚自己这颗右旋心最初的诊断是什么：活不过十五岁！然而，她虽然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投机取巧活了下来，可这却并不能一劳永逸。

就好比一艘龙骨坏了的船，在外面修修补补也只是勉强延长使用寿命，罢了。

可是她不能死。

不是希望活下去，而是不能死！

献祭密愿的契约将漫莎和菲尔的生命牢牢捆绑在了一起，尽管两人之间是永远的咫尺天涯，灵魂却相连的密不可分。

只要她和菲尔还活着，另一个就永远不会死，然而菲尔却在施法时将生命界限放在了她这里，也就是说，倘若菲尔受到了致命伤害，他可以因为自己而叫醒活下来。可如果漫莎死了，那么菲尔就不得不跟着一起下地狱！

明明契约的主导人是菲尔，可他却在生死中选择做弱势的一方。

对于菲尔这个人，深知他有多糟糕的漫莎很清楚不论用带着多大恶意的偏见去猜测他都不过分。她一点也不怀疑那家伙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愿意拖累他所以故意做这种小手脚激自己，那家伙是能够毫不犹豫利用别人愧疚和情爱的人，即使他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