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只觉得手中的吊桶越来越沉,似乎有把她也往井里拽的趋势,臂力和吊桶在角力,终于,丁香被饥饿折磨得没有力气,连人带绳地载向井里。
杨依渺远远的看见,吓了一大跳。
“不要!”
杨依渺听得真切,这凄厉的声音分明是白芷的。
但现在上前也已经晚了,纵使白芷武功高强,也来不及阻止丁香的下坠之势。
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丁香本已栽向井里的身子不知受了什么阻力,忽然就向后弹了过来,人一下被退推倒在地。
白芷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子紧紧搂住丁香:“丁香,你吓死我了。”
迟了一步的于青青看看杨依渺,再看看抱在一起的白芷丁香,叹了口气:“白芷,你要是不放心,先把丁香带回和合馆吧,这个天在这里汲水,别发烧了。”
白芷对于青青点头点头:“谢谢于大媒。”
作者有话要说:别郎容易见郎难,
望断关河烟水寒。
鸿雁不传书不至,
井边流泪待君看。
十六年后容颜变,
八千里外客心安。
早回三月重阳会,
迟回三月鬼门关。
——《白兔记·井台会》
四十一、又要出差
被于青青不幸言中,丁香果然发烧了。
烧得迷迷糊糊的丁香一直念叨着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相公,惹得在一旁照顾的白芷一阵心伤。
“相公,你听我说……相公……你……你不能这样……我……我和白公子清清白白……白公子是好人……”
白芷听丁香迷迷糊糊中还在替自己辩解,心下一甜,用热毛巾擦了擦丁香的额头,执起丁香那稍显粗糙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也不管丁香听到听不到,只柔声道:“丁香,你过的太苦了,给我个机会,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没有……我没有喜欢白公子……相公……你为什么要娶她……你为什么不回家……相公……那菱花镜我一直带在身上……”
白芷听着丁香语无伦次,却仍是心心念念叫着相公的胡话,不自觉留下两行清泪,恼道:“你心心念念想着你相公,八年来他对你不闻不问,为什么那样一个薄幸儿郎你要放在心上,为什么不愿接受我的给予,为什么,为什么……”
白芷发泄着,竟是伏在丁香身上呜呜哭着。
杨依渺正打算敲门,却听到了里面这一出,抬起的手轻轻放下,遂找于青青去了。
“青青,白芷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你不是有打算了嘛”,于青青疑惑地看向杨依渺。
“薄幸的入心房,有恩的落了荒”,杨依渺苦恼道,“我看着白芷的那个样子,我真的很想劝丁香和离算了。”
“依依,你别胡来,若是丁香的那个相公情比金坚,你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三个人?而且,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听白芷单方面的叙述,自然会轻易地站在白芷这边,可是丁香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我们都还没弄清楚呢。”
“青青,幸好有你”,杨依渺双手紧握住于青青,“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要做傻事了,谢谢你。”
“傻瓜,你想得太多了才会钻牛角尖的。”
“嗯,听你的,我今后不再胡思乱想了,等丁香病好了,我们去问问她。”
丁香得白芷悉心照料,第二天就烧就退了,执意要回丁记绣坊去。
“多谢这位姑娘相救,我想我该回绣坊上工了”,丁香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喑哑。
“你还要回绣坊去?”白芷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井台汲水差点没命啊,大夫说你是因为太饿才会晕过去的,那个丁东家算什么亲戚,连饱饭都不给你吃,不是明摆着折磨你吗?”
“你怎么知道丁东家是我亲戚”,丁香虽然迟疑,但是仍然坚持,“丁东家以前待我很好的,这次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才会受罚的。”
“受罚?不就是这次把花样绣错了嘛,而且到底是你错了还是别人故意陷害还不知道呢。丁香,你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