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要有大事发生。”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着玩笑。
某个房间的百叶窗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把人们扎扎实实吓了一大跳,大家骂了几声作鸟兽状散开。张艺兴看了一眼天边翻滚而来的乌云,手心却开始猛烈出汗,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肯离去。
吴亦凡是得知朴允宁出事的第一时间被召回的,一下飞机就坐上了金珉硕的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连行李都来不及放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收到的信息上写的是“市长外出公干遭遇交通意外”,但直觉告诉吴亦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在一个红灯的间隙,金珉硕慢慢踩下刹车:“不是车祸,是被人砍伤,在岛上。朴市,钟大和俊绵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在岛上?”吴亦凡锐利的眉峰蹙起,心里明白几分,“凶手是什么人?”
“他跑了……这人大概是个疯子,真正的丧心病狂。”
吴亦凡脸色一凛,内心随着金珉硕的诉说渐渐变得惊恐:“什么原因?寻仇?”
“伤者动过手术都还没醒,只有几个目击者录了口供。事实真相仍不得而知。”金珉硕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本来一下下数着红灯秒数的大拇指居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跟当地的钉子户有关……如果是去处理那些敏感事情,堂堂一个市长身边一个武警都不带,该说他是过度自信呢还是估计不足呢?”
这的确是朴允宁的作风,固执,强硬,没想到就是这种性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看到前方绿灯亮起,金珉硕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踩下油门:“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我们必须和警察配合,防止当地发生群体性事件,也算,为钟大做点事情……”止不住的悲伤从浓浓的鼻音中倾泻出来。
吴亦凡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消息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政府封锁了消息来源,新闻媒体对此事尚未知晓,所以吴亦凡和金珉硕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寥寥数个人守在深切治疗室门口。
朴灿烈背靠着墙壁疲倦地闭着眼睛,浓重的黑眼圈和冒出的青茬极不和谐地出现他那张总是笑着的脸上,他又垂下头,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亦凡走了过去喊着朴灿烈的名字,看到他整个人消瘦得厉害,连睁开眼睛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朴灿烈抬起无力的双手指了指深切治疗室的方向,通过透明的窗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朴允宁,整个头部被厚重的纱布缠绕着,看起来十分吓人:“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的脸,算是毁了……”
吴亦凡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予他能量和勇气:“你必须振作起来,他需要你的支持。”
冰冷的泪水不断涌了出来,朴灿烈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过,身上仿佛都没了温度:“他不是个好官,但他是我爸……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像是活在地狱里一样……”
看到骨血至亲被伤害,无疑像把自己心头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来,痛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卞白贤也蹲了下来,把形销骨立的朴灿烈拥入怀中,朴灿烈就这么蜷在他胸前无声地哭着,像受了伤的幼兽一样本能地寻求庇护和安慰。
而在他们不远处坐着的,是金钟大的姐姐,她反而比朴灿烈要冷静得多,只是睁着空洞失神的双眼紧紧盯着病房里的金钟大,几近崩溃。
他们受伤的程度比想象中的要重得多,朴允宁被砍4刀,刀刀往脸上招呼,从额头到下颚,惨遭毁容之苦。金钟大后背和腰部被砍6刀,大量失血,所幸没有伤到骨髓。就连伤势最轻的金俊绵,也被一刀砍在胸前,锁骨断裂,并遭受了轻度脑震荡。
主治医生的描述使吴亦凡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困难起来,明晃晃的白炽灯让他有了短暂的晕眩感,他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怎么能冷静?不可能冷静!那些遥远的像是只会出现在新闻和小说里的情节,就这么发生在了身边。躺在病床上那些人,他的领导,他的同事,他们到底遭遇了怎样一种厄运,被伤害的现实是那么的鲜血淋漓,痛彻骨髓,无情地讽刺着这世间同一时刻的风平浪静,河清海晏。
吴亦凡脱力地坐倒在过道的椅子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金珉硕会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一直颤抖,过多的肾上腺素刺激着他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它们一直在加速,让他恍惚不能自已。
“我想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金珉硕走到他跟前低声说,吴亦凡觉得自己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你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做好自己的工作,把凶手绳之于法,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为防止有小道消息流出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歪曲事实,政府试图把保密工作做到位,全部人员取消假期回到岗位上,轮流在医院和政府大院值班。但还是有些许风声泄露了出去,媒体们闻风而动,把大院门口包围得严严实实。金珉硕和吴亦凡面无表情地挡在最前面充当着人肉围墙,阻挡着急于了解事实的人们,并且不断地进行自我催眠,不暴力不反抗不回应。
幸好有武警出现使震慑力上了一个档次,不然这几个手无寸铁的白斩鸡很容易被激动的人群踏平。
“哥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逃离现场后金珉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