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山坠入海中，迅速往下沉去，其激起的波涛壮观无比。热气蒸腾，一层海水都被烧开了。晏止钏抓住文火子说，“嘻嘻，水烧好了，可以洗澡了！”

文火子入海时角度没调整好，背部被海水猛地一拍，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不过比起张采奚她就幸运多了。张采奚躺在一棵树旁边，红色的血从口中涌出来，随即被海水稀释掉。她勉强站起来，山落到海底重重地一震，她又站立不住，晕倒在地上。等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晏止钏手提长剑看着她。剑锋对准了她的心窝，在水中照出一片冷光。

“你输了啊。”

张采奚摇摇头说，“我没输。我知道你会移山入海，因为旧江太窄小，而东海又离五缙那么近。这是容易想到的。”

文火子惊叫起来。接着晏止钏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或许是火烧得她心浮气燥，她忘了一件事：这个时侯把自己泡到海水时是失策的，因为她带伤。海水里的盐分对她来说太糟糕了，就像凌迟一样……

文火子急忙扶住晏止钏，焦急地问，“天啊你怎么办……”

“别管我，说了没事，快点把她杀了。”晏止钏把剑塞给文火子推开她，身体慢悠悠地倒下去了。她的腿被蚀得只剩下一半大腿跟分离的两截脚腕，看起来……有点恐怖的滑稽感。她头朝下浮了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她还没恢复过来快点杀掉她！”晏止钏催促道，“快一点呀！别告诉我你不会用剑！”

晏止钏挥动着手想保持平衡，但她还是沿着山路滚下去了：比滚好一点，至少水的浮力让她没有在山石体上磕得太过惨烈，然而也够受的了。晏止钏像一颗塑料小球般离文火子而去，还在拼命喊着，“快点杀了她！别错失良机！”

“可是，可是剑到哪里去了……”

文火子悲哀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那把剑居然会不见掉，能不能解释为它是糖做的而海水融化了它呢？

……又一个错误！晏止钏痛恨自己得要命。那把剑是她的元神，海水侵蚀了莲浩秋玺花根，神气已经开始涣散了。从外面看，晏止钏下半身不见了，好像是丢了半条命，实际上花根的损坏程度没那么严重……可伤也足够那件幻化的利器消失了。晏

止钏往东海深处跌去，看不到文火子的身影了。这下怎么办？她不是张采奚的对手……

一个东西阻止了她的下沉。应该说是一个人。晏止钏定睛一看，差点跟文火子一样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太恐怖了，她看到的是自己！那张脸如此熟悉，也和她同样不解，“晏止钏，你怎么在这儿？”

寂静深宫，千年春在，如有如无有，一片渺渺，无法超越。深刻得入骨，含蓄得没有语言。只有凝固成传说的那部分才是美丽的，余下的都是叹息。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换，我是求之不得。那时这海里所有奇异珍宝都是你的，海也是你的。”

龙女的好意。薛意儿微微一笑，“可惜我生来不是一条龙，而是一个人。如宫主这般尊贵……”

她们的交谈被一阵巨烈的摇晃打断。这可不常见……“啊，似乎哪咤又来闹海了。”龙女从容地向她的客人微笑。“两位稍待片刻。”

龙女行动坐立俨然都是皇族的架势。她从龙宫里走了出去，小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对薛意儿说，“我们也去看看？”

她不等薛意儿说什么就跳下座椅往外跑了出去。每次来龙宫都十分地不自在。小韬觉得这儿充满了一种沉默的厉气，令她窒息。薛意儿和龙女是朋友，不代表她也如此。她发现海中居然出现了一座山，这实在是难得的奇景。没想到奇怪的还在后头，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见到故人。那个只剩下上半截身体的人是晏止钏，眼睛一眨一眨，半天说不出话来。

“哦，今天脑真的不好用了。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当成我了。”

听着多拗口！小韬把晏止钏带回了龙宫。座上的龙女和薛意儿见她背了个怪怪的人进来，自然要问这是哪位。薛意儿盯着晏止钏看了半天，说，“需要帮忙吗晏止钏？”

真够狼狈的。把下半身还给我！晏止钏怏怏地说，“是正需要呢，可我想你大概也帮不了我什么……这是龙宫？哦，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华丽。”

华丽中还有点阴森。晏止钏没了腿脚不能坐，小韬只好把她放在地上。晏止钏用两手撑起着身体，不过因为以前没机会练这种特殊的姿势，所以晃了两下还是栽倒在地。啊，坐在那儿的是龙女吗，好丢脸，自从出生以来还没这么丢脸过呢。“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这次晏止钏干脆拒绝了。不过当她发现这句话是龙女说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薛意儿想笑，尽量转过头去不看晏止钏那个玩具一样的身体。小韬望向龙女，而龙女转到云母屏风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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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复仇失败的她，空虚的胜利者我...

文火子顿时有种“我是被妈妈丢在闹市中心的小孩子”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依赖晏止钏了，我可是她师父呢！文火子也用元神化出一柄七星剑，迫不及待地刺向张采奚。她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躲在树后站起身，一阵呐喊声从底下传上来，然后文火子看到了很好玩的景象：许多虾跟螃蟹正在往她们这儿爬。这些海里的动物纷纷变成人形，手持刀枪之类的东西向她们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