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我怎么听起来有点糊涂?”颜骆华满脸困惑地望向正一脸惨白之色的相如凝,又转向自家姐姐与邬仲伊,只是三人的神色明显有着极至差异。
“公主与韶儿的意思是否指越王已知晓我们的意图,进而,眼前朝堂与城内的一切异动都是他默认下所发生的?为的就是迷惑我们的眼睛,然后选个适当时机把我们一网擒尽?”故意忽略同样已知晓答案的邬仲伊,沃隆越瞅住仍显清冷淡漠之色的颜骆韶与此时正忐忑不安的相如凝,判断出口,若是这般,那他们的处境便危险了……
沉默再次侵袭整个屋子,只是慢慢弥漫的紧张感并未影响邬仲伊分毫,反而激起她长久以来埋葬于心底的潜在挑战因子,瞳眸刹那变得闪耀明亮,兴趣盎然地在心里盘算起目前局势,而后想到韶韶之前托奕儿传来的飞鸽书信:“城内隐乱,异象多!颜府多事,未知由!能告诉我,这是何意?”书信的第一句“朝堂有异,恐生变!”与“有商集众,欲除贼!”她已大致了解,可中间那两句却似乎存在歧义,令她不得不把疑惑问出口。
“城内隐乱是由于朝堂局势不明,进而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再加诸百官已分别选择投靠太子与二皇子门下,使得被管辖的百姓也无法好好生活做工,更甚者,连一些小有钱财的也争相选取立场,希望日后所择一方在得势后能得个小小赏赐,就好像相天凌与相天佑在收敛钱财般,所以……”未完的解释在无奈叹息中结束,邬仲伊扫了眼代替颜骆韶回应的颜骆华,眸心微转却静默不语,等候接来下的话语。
“近日府内总有怪异之事发生,夜间似有人闯进书房,可察寻一番总是无果,也不见有任何丢失之物,就在前日夜半,司随衡遭到不明人士行刺,引起随身侍卫恐慌,意欲上报暨皇,却被他自己压下……”接着颜骆华未答完的话,颜骆韶轻声道来,只是神色间是轻而易举就可察觉的不满,她不喜欢邬仲伊太过于注视旁人……
抚过下颌,邬仲伊脑海中开始整理起这一系列的事件,心中暗思,随后抬眼望向众人,说出心中久久盘旋不去的想法:“若越王真知晓公主殿下正谋划夺位之举必定会有所行动,可如今只是放任太子与二皇子明争暗斗,并时时点拨,这似乎有其不合理之处,那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越王对公主虽存疑心,却无真凭实据,而公主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也极为谨慎,难以被抓获把柄,以至于困住了越王欲找个名目定罪的想法,当然,从另一面来讲,可能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女儿是否有夺位的实力,但为保万一,便孤注一掷欲在最短时间内从两个比较成气的儿子中择取一人来进行培养,其实朝堂看似紊乱不定,仔细分析起来,在政局不稳定中似乎也渐渐加强了相天凌与相天佑的各种实力,由此看来最终的王位只会落于两者的任一人手中,而非旁人……”
所有人诧异于往日总是沉默不吭声,此时却说出如此惊人之语的邬仲伊,颜骆韶浅浅笑靥挂上脸庞,早知这人终有一日会不再掩饰其非凡才智,可没想到竟来得如此之快,瞅向一旁同样惊异不已的几人,心底最深处油然升起抹自豪,或许再过不久,邬仲伊对政局与商事的敏锐会让所有人为之惊叹……
“那邬老板可想过我们需如何去应对?”收敛心中蠢蠢欲动的不安,相如凝牢牢望住眼前不知为何却神彩飞扬之人,似乎有种声音在告诉她,邬仲伊定有办法为她解去一切困扰。
挑起眉尾,邬仲伊偏过脑袋凝望此时正抿唇淡笑女子,轻答:“这就要问军师大人了……”瞬间藏起无意间流露的张扬性子,回归往日微带中庸的模样,她不喜外人有机会探得最真实的自己,方才,是因她兴起而太过大意了……
“哦?”相如凝并不急着追问,只是邬仲伊这一番推脱之辞多少让她觉得有丝不快,但在见到颜骆韶与邬仲伊含情相视一笑的刹那,思绪倏地停驻飘向那至今都令外人啧啧称奇的晚宴:如果当时,沃隆越不被嫉妒冲昏头脑,那这人是不是就会成为她的驸马?而今日是不是又会是另一番局面?眼前这男子是否又会像此刻对待颜骆韶这般,与她心意相通?温柔的目光中更甚者只有她一人存在?
“公主…公主…公主殿下……”连续不断的叫唤拉回相如凝越渐越远的心绪,在对上颜骆韶那双略有所思的瞳眸后,才惊觉自己突然而起的奇怪想法,而此刻更像是要回避般移开目光躲开对方那双略有所思的探究眸子。
没有忽略相如凝刻意避开自家姐姐的模样,颜骆华不着痕迹地注视微显踌躇的某人,当触及对方眼底深处那抹窘困后突然恼怒起来,她不是不知道相如凝曾得邬仲伊的舍命相救,更是知晓那日晚宴上所发生的一切,可单凭这样,这一向自傲尊贵的女人便动心了吗?而最可恶的是,她为何要在意这一切?简直莫名其妙……
三个女人间的暗潮汹涌并没有阻碍沃隆越对现今局势的思考,更何况邬仲伊的一番分析的确有待深思,只是,若越王真如此打算,那他们匆必要加快步伐才是,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却毫无头绪,心里升起抹懊恼,如果他能更有点谋略与远见,是否就不会被颜骆韶以如此手段抛弃?
气氛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怪异?就算平日里对这种状况总是反应慢半拍的邬仲伊也意识到屋里流动的氛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