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并不全是想知道馥兰的下落，也有寻找话题避免尴尬的意思蕴含其中，但这简简单单地番话，听在吴菱耳中是那样的刺耳。

吴菱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必定冷硬得可怕，于是连忙站起来，背对着她走到桌边，克制着因失望和恼怒而微微颤抖的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勉强平复自己的混乱的心绪，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应该还在王府吧。”她拼尽全力才勉强让语气平静下来。

“还在王府？为什么不救她？”吴岫云一心急，口吻不禁带着些许责备质问的语调。

吴菱遏抑不住地冷哼了一声，“我们为什么要救她？”她其实也想救李馥兰，但是赫连素月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非要将李馥兰留下。现在吴岫云的语气又激怒了她，她根本懒得思考，又把话恶狠狠地砸了回去。

吴岫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一时着急就……”

吴菱认真盯着她看了良久，直看得吴岫云头皮发麻，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要紧，昨晚赫连素月强行把她留下了，因为你昏倒了，我跟莫姨实在不想再起争执，就先带着你回来了。”

“啊，连累了你们真是过意不去。”她说着穿衣下床，“这事我自己去解决，你跟莫师傅就不要再牵连进来了。”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眩晕，她重又坐回了床上，手用力抚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吴菱本想忍着不去过问，但一见她痛苦的样子心就硬不起来，“没事吧？很疼么？”

“没事。”吴岫云露出惯常安慰人时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说，“可能刚刚站得太猛，略有点晕眩罢了，已经没事了。”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桌前以示身体没问题。

吴菱为她倒了一杯水，指着桌上的糕点道：“吃点东西吧，这都已经正午时分了，你还颗粒未进。”

“嗯，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觉得饿了。”说着拿起糕点就着水吃喝起来。

吴菱愣愣地看着她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问道：“在你心里，我跟李馥兰哪个比较重要？”

吴岫云惊诧地回望，好半天才艰难地扯出个勉强的笑容，顾左右而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怎么，不能回答么？”吴菱眨眨眼睛，看她为难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惴惴不安起来。

“也不是不能回答。”吴岫云把食物咽下，淡淡地说道：“只是有点惊讶，因为这个应该是属于菱儿的问题，没想到你会问。”

吴菱毫不介意地一哂道：“就当我是为吴菱问的吧，因为莫姨之前跟我说，那个叫吴菱的女子似乎是喜欢你，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是怎么周旋在两个女子之间的。”吴菱调侃的语气中不可抑制地透露出讥刺嘲讽的意味来。

吴岫云也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的不同寻常，她眼中露出清冷明静地光，看着吴菱一字一顿道：“若你是菱儿的话，我一定会认真回答你。可你是陈梦燕，我没有必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两人对视良久，不愿放过对方一丝一毫地细微表情，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吴菱轻叹一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再度张开时，她用寒若冰霜地口吻决然地说道：“若你的菱儿永远回不来了，你会如何？”

吴岫云心里猛地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连忙转过身去，站起来向屋外走去，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微颤着说道：“这是我的事，你无需操心。”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谆谆教诲

事实上，从吴菱中了祝由之术成为“陈梦燕”之后，吴岫云便觉得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中滋长。但她总是刻意忽略这突如其来却又萦绕不去的情绪，她反复告诉自己，菱儿忘记了过去的痛苦，这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若你的菱儿永远回不来了，你会如何？”

吴菱的话深深刺痛了她，将她原本掩饰的很好的创口血淋淋地揭开，让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事实。吴岫云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痛楚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是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

她站在屋外茫然四顾。她们的房间是在客栈的二楼，此时一楼的大堂里坐了几桌食客正热热闹闹地喝酒聊天。吴岫云深吸了一口气，走下楼去，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跑堂的立刻过来热情地招呼，询问她要吃点什么。

吴岫云原本满腹心事，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腹中饥饿，刚刚在房里吃的点心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那随便来几个拿手菜吧。”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点菜，便含糊地说道。

跑堂的是个精明人，听她这么说立刻满面笑容地推荐了几个菜色，见吴岫云首肯后立刻跑去张罗，只一会儿工夫便送来了几样精致的菜蔬并一个又大又圆的狮子头。

“小姐可要饮酒？小店有上等的花雕。”

“不用了。”吴岫云连忙拒绝，“盛一碗饭来就是了。”

“好嘞，您稍候。”跑堂的麻利地送上了满满一碗白米饭来，“您慢用，有什么事随时招呼一声。”

吴岫云点点头，挑了几样菜略吃了几口，便停箸看着桌子出神。她想起吴菱做的饭菜，总是那么合自己的胃口。

据赫连说，菱儿学习做菜时用的心思，花的工夫远比她学剑术的多，每次说到这儿，赫连总是感慨地说：“菱儿对菜刀比对长剑有兴趣啊。”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