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慎之冷笑道:“你有甚么苦衷?你编出甚么不能人道的鬼话,骗得了旁人,难道还……还骗得了我?阿闵从小对你倾心,情深一往,你这般行事,却对得起人么?”
俞清默然良久,低声道:“慎之,许多年前,你曾向我言道……”
管慎之截道:“小时候的一些胡闹,你做什么总一提再提?我早就娶妻生子,你若还记得咱们结义情分,便休拿从前那些言语来混我。”他紧盯俞清眼睛,缓缓地道:“俞清,你心中真正的念头,你道我便不知道么?”
俞清怦然心惊,道:“你知道甚么?”
管慎之道:“陶梦楼只传了你玄铁剑,却没让你执掌门户,你心中十分不甘,是也不是?真应观的掌门数百年来总由出家的道士出任,你纵是陶梦楼心爱的弟子,他也不能为你坏例。你要做武林第一等门派的掌门,娶妻成家这等小事,便只好放到一边。”他声音压得虽低,却掩不住语气中满满讥嘲忿恨之意。
俞清心中一片冰冷,哑着嗓子道:“原来你便如此想我。”
管慎之冷冷地道:“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焉有不知你的心事?我知你因出身之故,一心一意便想出人头地,处处都恨不能压人一头。哼,真应观的剑宗传人,一剑独挑长乐帮的四大魔君,洞庭湖的一十六路悍匪,你年纪轻轻,早在江湖上闯下了好大的万儿。我兄妹俩不过是江湖草莽,怎及得上俞大侠的地位前程要紧?”
俞清默然不语,过得半晌,忽然拔出玄铁剑来,铮地一声,斩在面前一块大石上,火星四迸。他内力十去八九,这一剑仍是声势惊人。管慎之不由自主向后一让,随即扬起眉头,道:“我说出了你心事,你也不必这般恼羞成怒。”
俞清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既认定我是这等用心不堪,多说无益。君子绝交,不出恶声。慎之,你我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