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堂之上,看那两人相携而入,俊脸瘫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准,一旁的曹沫感觉有冰渣子四散飞溅,刺得皮肉作疼,便往旁边挪了挪。
萧旭在堂下恭恭敬敬一揖,不需要审问便将前后因果一一报了上来,口齿清楚,条理清晰,还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亲自负责记录的曹沫都不需要重新组织语言,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当年萧炎与罗敬辉赵石等人遭遇雪崩被困雪山,被一女子所救,萧炎伤重,那女子精心呵护,才得以保全性命。
那女子生得貌美,心地善良,萧炎不知不觉便喜欢上了她,谁知道赵石和杨令先这两个畜生觊觎人美色,□□了那女子。罗敬辉为了息事宁人,竟然杀人灭口。将奄奄一息的人,丢进冰窟,活活冻死。后被萧炎发现,才会有了后来割袍断义之事。
刘煜蹙眉,“那此事与你又有何干?”
“此女,便是雪女,曾经我在那座雪山遇险两次,都是她救的我,怎么能说无关?”萧旭傲然而立,即便身为阶下囚,脊梁骨也不曾弯下一根。
宋轶看了看楚流云,小声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说罢,将视线在萧炎和赵石身上流转。按理,这两个是当事人,应该出来说两句的,结果,萧炎憋着张老俊脸一言不发,而赵石却跟一只得了便宜的老狐狸一般看着萧炎,眼中尽是戏谑之色,仿佛眼前这场戏唱得很是蹩脚,连他这种蠢货都看得要发笑了。
“这么说你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赵石?”
“若非他在房外加派了百号侍卫,我无法得进,此刻他哪里有命站在这里。”
赵石放下茶盏不说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那陈深呢?他是你父亲的得力干将,你为何要冲他出手?”
“因为他见死不救!当日雪崩,不止父亲受了伤,陈深、罗敬辉、赵石也身负重伤。是雪女救了他们,而最后,这群畜生都干了什么?”萧旭面露狠厉之色,双手气得发抖,宋轶感觉到他的怒火是真实的,而且是在努力压制才没有当众暴走。
这一刻她迷茫了,难道真的是萧旭?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她相信萧旭真会杀了那些个畜生!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要在十多年后?
萧旭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以前是因为腿伤,他报不了仇,后来腿伤好转,要进入益州报仇,别说罗家堡了,刺史府他都进不去。往年大朝会赵石或罗敬辉只来一人,难得今年聚齐了,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之所以假装腿伤未愈,便是想着他日报仇,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萧旭将一切说得有理有据,连宋轶一时都找不出破绽。
听了这些,楚流云之前的怒火消散了,也许他觉得身为男子汉,就该如此作为。萧旭转头看他,楚流云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上前,对刘煜秉道:“豫王,我认为萧世子无罪。罗敬辉和杨令先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有丧父之痛的罗祺气得发抖,他也走上前,秉道:“父亲亡故,死无对证,谁知尔等是否是胡编乱造,借以为自己脱罪?”
楚流云恼了,这个弱鸡还不依不饶了,“当年之事,你若不信,问赵石,他与你父亲不是一丘之貉吗?”
罗祺气得脸色青白,“赵石掳我妹妹,至今未还,我罗家与他早已分道扬镳,他的话怎能信?”
所以,这位是打死都不会承认当年罗敬辉做过那种恶事了。
“尔况,皇上建立司隶台,便是要整肃士族风气,用法令规整士族操守。退一万步讲,就算家父有罪,好歹是皇上钦封的定远侯,万万轮不到你来动用私刑!你又将天子王法置于何地?”罗祺撩袍跪地,“望豫王殿下明法纪,张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