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往来频繁?”
手下这下苦恼了,“王赞虽然只是公侯府的长史,但是与之往来频繁的人却真不少,尤其是六镇阵将府。”
“六”这个数字突然飘过脑际,拓跋珲自己先给吓了个激灵,赶紧将这个念头抛开。
“昨日镇守沃野的丘穆林将军回平城,他第一个去拜会。”
这丘穆林是与拔拔同一等级的勋贵门阀,与拓跋皇室渊源深厚,姻亲频繁,可比王赞投靠的姚崇有身份得多。
姚崇再受宠爱,也不过是亡国奴,他与丘穆林、拔拔的差距就如如今的王赞这个丧家之犬与太原王氏一族的差距,只是一个受皇上宠信给予重用,一个受人避忌,得不到升迁。
王赞想拉拢这些勋贵,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些勋贵会受他拉拢,那就非得用些手段不可。要论手段,勋贵世家有权有势有财力,若真有什么是能够吸引他们的,大概就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
拓跋珲不敢深想下去,六镇阵将四个出自八大勋贵之家,而勋贵之家不禁相互间有姻亲关系,与皇室也同样通婚频繁,动他们,就如动了北魏的根本。这跟拓跋氏被清河崔氏联合汉族四大门阀世家孤立排挤有何差别?甚至说得上更惨烈!
这回,拓跋珲是真真正正不想查下去了。可是这个诱饵是他亲手抛出去的,而且还是宋轶,他绝不都能坐视不管“他”的死活。
这个骑虎难下之局,简直成了无解之局。拓跋珲头发都被掳下来两把,事关社稷安危,他得听听太子励这个主管此事的人的看法才行。
不过,在那之前,他又派人彻查了王赞与六镇镇将往来的一些事情,而最令他郁闷的是,王赞一有机会就会在自己的别庄举行宴会,邀请的多是六镇阵将府中人。这就像在无形中验证着某件事。
细听完拓跋珲的所有推测和假想,太子励意外地平静,反而说:“我相信六镇镇将绝对做不出来此事,此事你之管去查。如果实在不放心,便偷偷地查,查出来是他们再来考虑这善后的问题,若不是他们,那就最好不过。若是只牵扯进来一王赞,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姚崇不过给他一个虚衔,否则以他一府长史之位,岂会闲得在平城待着?此事没多半是他想借路上位,背后搞了什么勾当。这样的害群之马,乘机除掉,并不可惜。”
咦,这位太子殿下,竟然比他想的还要大公无私得多,拓跋珲都快肃然起敬了。
回头,他也没忘记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宋轶,虽然是暗中保护,却哪里逃得过薛涛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领地主权受到了严重的侵犯,找了个空挡,去向主子打小报告,表示拓跋珲动机不纯。
被宋轶戴绿帽子戴得麻木了的刘煜不为所动,反倒问他:“易容术学得如何?”这是前些日子,刘煜让薛涛学习的主要技能,这也是司隶台徒隶的必备技能,但是,司隶台的所谓易容术说是乔装改扮更确切一点,与宋轶的易容术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刘煜有心让薛涛跟在宋轶身边学这个,薛涛是个聪明的,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当场就给他易了一回。
刘煜还算满意,将一封书信交给他,“柔然大将社仑屯兵武川外,这是武川及附近兵镇的布防图,你送给社仑。”
北魏布下六镇,为的便是抵抗来自柔然的侵袭。若是有六镇布防图,柔然要入侵北魏便如虎添翼。
只是布防图如此重要的东西,是如何搞到的?薛涛肃然起敬,他觉得自己要赶上主子的境界,还需要倍加努力才行。
“这个任务有些凶险,也是第一次让你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你得倍加小心!”
薛涛郑重点头,是日便乔庄改扮出了平城,直奔武川而去。
宋轶就看到一个身形似曾相识的陌生人走出漱玉斋大门,转头便回到麒麟台。刘煜正在写什么东西,宋轶在他对面坐下,乖巧得很。
刘煜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做亏心事了?”
宋轶仔细打量他,没看出什么异样,只好主动启口,“方才我看到小涛涛出门了。”
易了容出门,必然是去办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