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回来深牢。
一旁的狱卒看到她稍微皱了皱眉,便将早就备好的水递给她。
傅兰君拿过来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问:“那人什么都不招吗?”
那狱卒连审都没敢审问,可眼下还是觉得讨好傅家大小姐要紧,就道:“那人的嘴就像是蚌壳一样,怎么撬都撬不开!”
傅兰君让他逗笑了,“你倒是会打比方!”
那狱卒让她这拨云见日的开怀一笑弄的晃了眼,傅兰君貌美,若单论模样,整个柳城无人能出其右,却因为常年女扮男装的缘故,眉目间便添了些英豪气,又爱舞刀弄枪,柳城人私下里都叫她“刀枪美人”。
只是这“刀枪美人”过于强悍,让男人不敢近身半分。
“那本小姐亲自去看看!”
那人的牢房十分靠里,她走这么一遭便将牢房看了个遍,哀嚎呼痛的声音不绝,还有闪着寒光让人胆寒的刑具。傅兰君见了也不由脊背发凉,连暑意都退了大半。
她走到牢狱深处,看见一个牢门外站着一个青衣护卫,心中疑惑便问:“这人是谁?”
那狱卒答道:“大小姐,这便是那人的随从。”
傅兰君打量着那人。她自小便当男儿养着,少不了习武,看那人腰腿便知他武艺不差,凭那几个衙门军官可打不过他。又看他样貌堂堂,青年俊朗,他那主子也大约是个年轻公子。
她问:“你们怎么将人抓来的?”
那狱卒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是……是那人自愿……自愿来的!”
傅兰君听了便呵呵笑了两声。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父兄此次大概是抓错人了。这回自己来了不是审问罪犯来了,是赔礼道歉来了。
她心思一转,叹了一声,倒是适应的快,登时便自己压低了身份做好赔罪的准备,转头问那狱卒,“那人可曾透露过他的身份?”
“他只说是姓季。”
傅兰君点点头,上前两步刚要进牢门,那侍卫便将自己拦下了。傅兰君朝他笑道:“先前是我傅家的不是,误会了季公子,我今日前来,是要与季公子赔罪。”
那狱卒听得目瞪口呆。赔罪?赔什么罪?不是说傅家来人是要给他们撑腰吗?怎么又成了赔罪了?
若是别人那狱卒定要腹诽脸皮真厚,搁在傅兰君身上也只能赞叹她能屈能伸了。
那护卫打量了她片刻,脚往后撤了一步,冷着脸垂下眸,声音不带半点起伏的一个字:“请。”
傅兰君看着那护卫心里更多了一份赞许。这护卫相貌堂堂,颇有凌人之气,察言观色的能耐好,也知礼懂进退。要说看家世第一要看的便是替主子做事的人。这便更让傅兰君知晓了里面的人家世非凡,非三代以上世家莫属。
她推门进去。
那公子还着了一身青色广袖长袍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竹,从她这角度看过去只看到露出的一截手腕莹洁如玉,手里竟还拿着一卷书静静的读着。